“干嘛呀？”
李熙悦看着方子玖不停的对她挤眉弄眼，小脸上满是疑惑。
见到他醒来，只感觉浑身异常的软弱无力。
整个人的精神被折磨到疲惫不堪。
只想美美哒睡上一大觉。
方子玖只好自己动手撤掉嘴上的氧气罩，语气虚弱的怒视道：“你要敢嫁给别人，我特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丫头是真调皮。
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
现在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噗嗤！
李熙悦当场掩嘴轻笑个不停，笑嘻嘻道：“早知道说这话你会醒过来，我就不和你说那么多废话了。
快点把氧气罩戴上。”
如同哄小孩子似的，想要给他戴上氧气罩。
“等一下，我住处你去过了没有。”
“还没呢！我想听你亲口和我说。”
“哦！那不行了，给你机会你不要。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钥匙还我吧！”
“你先把氧气罩给戴上，赶紧把钱吸进去，别浪费了。”
李熙悦整张小脸当场耷拉下来，气呼呼的给他戴上氧气罩。
好啊！
她还尊重小胖子等他亲口说。
这混蛋倒好，醒来第一件事情就开始气她了。
明目张胆的直接瞒着她，都不想掩饰了。
方子玖睁着大眼睛，眼带笑意的看着李熙悦。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心境也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变化。
除了李熙悦，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对他变得可有可无。
睡了一天一夜彻底睡饱了，没有半点打瞌睡的样子。
“啊……”
李熙悦哈欠连天的拍了拍嘴巴，瞥了他一眼：“你醒了我先眯一会。”
一晚上都没睡好过，把她给瞌睡得不行。
直接脱掉帆布鞋躺在一旁的病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门外的李涛和张梦哲听到动静，缓缓的走进来。
李涛沉默不语的看了他一眼，内心彻底放下心来。
张梦哲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脸上少有的出现一丝玩世不恭。
方子玖见到两人的反应，默默抬眼看天花板。
天微微亮的时候。
医生来给他检查了一番，撤走了心脏测量仪器，只给他在鼻子上留下了一根氧气管。
杨少娥做好香喷喷的饭菜回到医院里。
将散发着热气的菜盒放在柜子上，笑着招呼道：“梦哲，你也过来吃点吧！
我给你们每人都做了一份呢！”
李涛连忙过去将方子玖扶起来坐床上。
“来，小玖，吃饭了。”
杨少娥端起其中一盒，满眼慈祥的看着他。
“……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方子玖浅浅的说了一声，他伤到的是左手和腹部，右手却是还可以活动。
这会儿也已经恢复了知觉。
这么大的人还让人喂饭，他是非常不习惯的。
杨少娥手僵硬了一下，点了点头叮嘱道：“诶诶，好！
那你自己当心点。”
李涛在旁边提醒了一声：“小悦悦就别叫她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这丫头都累坏了。”
所有都吃好，杨少娥收拾着饭盒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
身穿一身警服的谢辉走进来，目光在房间中扫了一眼，落在李涛身上：“你出来一下。”
左肩上挂着一个对讲机，腰包上放着催泪瓦斯，伸缩警棍，手铐等物品。
身后跟随着两个民警。
李涛让方子玖斜倚在病床上，步伐沉练的走出去，沉声道：“谢警官。”
谢辉揉了揉太阳穴，低沉道：“那个女人点名要见当年的女孩。”
方自荣已经将十二年前的事情，全部供诉出来。
杨丽珍却是死活不肯松口，非要见上李熙悦一面。
没有供词他们就无法结案，移交法院进行起诉审判。
这次案件的跨越时长完全超越了追诉时效。
李涛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满：“都已经抛弃了，见与不见还有什么意义吗？
再说她昨晚都没怎么合眼过，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了。”
谢辉微微皱起了眉头，非常人性化的解释道：“那我们等她醒过来吧！
那女人要是不说，这案子一直在拖着没办法进行结案。
这样的结果你也不想看到吧！”
李涛内心里一阵衡量后，只得点了点头，回到病房内拿出一袋子苹果：“先吃个苹果吧！
她不知道还要睡上多久呢！这些水果都是方家寨的长辈带来的。”
“怎么了？”
方子玖看着李涛阴沉的面色，再看看外面的三个民警。
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李涛脸色难看的低语道：“有人点名要见小悦悦。”
都已经把人给抛弃了，现在竟然想着要见上一面。
想想都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方子玖看了眼正在熟睡中的李熙悦，撑着身子就要下床：“我去吧！
我对他们应该是比较了解的，实在不行再让这丫头去。”
当年的真相，他比谁都想要知道。
李涛微微皱起眉头，略微担忧道：“你现在身上有伤，能行吗？”
方子玖咬牙点了点头，右手撑着身体，缓慢的将脚放了下来，不确定道：“应该可以吧！”
稍微动上一下，都能扯到伤口传来一阵阵疼痛。
李涛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幽幽道：“我抱你去吧！
梦哲，麻烦你将我后备箱的轮椅拿来一下。”
张梦哲完全是一头雾水，轻轻点了点头。
“又见面了，小家伙。”
谢辉笑着招呼一声，内心里感慨万千。
依旧记得他第一次给方子玖递名片的样子。
这小子当时还是生龙活虎的。
再次见面却是连小命都差点不保了。
方子玖被李涛给抱着，腼腆的笑了笑：“谢叔叔。”
再次见面人家都已经从拿公文包跑腿，穿上制服了。
这算是提干了吗？
对于这些事情他不是很了解。
到了卫生院下面，一个崭新的轮椅被张梦哲放在地板上。
方子玖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才十二岁，就能非常荣幸的坐上轮椅了。”
旁边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无言以对。
派出所和卫生院中间，仅仅隔着一条道路以及两堵围墙，五十米距离都不到。
走出卫生院门口，转角就进入派出所的大门。
西山街落后的条件资源，促使乡镇府和派出所都是统一在一块办公，目前还没有分离出来。
到了审讯室当中，谢辉带着一个民警，率先给他录口供。
方子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复述出来，电棍的事情同样没有隐瞒。
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他隐瞒也没没有丝毫意义。
“电棍在哪呢？”
谢辉微微皱起了眉头，学生带着电棍去学校，这件事情非常严重。
方子玖浅浅的说道：“当时我放在裤兜里面，衣服是谁换的我都不知道，应该就在兜里面。”
反正他又没用电棍做出个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内心里丝毫不惧，顶多就是被没收掉而已。
谢辉脸色肃穆的口头教育道：“谁收起的，让人将电棍拿回来，这东西带去学校非常危险。”
一想到这小子的情况，每次家暴的案底他都了解过。
其目的适用于防身，也算是情有可原。
也没有进行过多的教育，电棍却要必须没收掉的。
“待会我让人拿来。”
方子玖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解释道：“其实要是没有那根电棍，我已经成为一个盒子了。”
谢辉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一个初中生想要在一个豁出命，盛怒的成年人手里脱身有多困难，他比方子玖还要清楚，但是法不留情。
出事前大家都相安无事，出事后就是追责的原因之一。
从审讯室出来，方子玖才得知身上的病号服是医生给换的。
外衣服被撕烂掉，裤子和一些学生证件，都被方自娇给他好好收起来。
张梦哲只好跑回电器铺将他的电棍给拿来，交到派出所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