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夜渐渐深了。

不同于北上广深那些大城市,凌晨的钟声代表的不是该休息了,而是下半场狂欢的开始。南宁这地方,十二点过后,街上就没什么行人和车辆了。

秦木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道与街道之间,身边时不时走过的路人和车辆看上去都行色匆匆的,不知道怀揣着什么样的心事,走向什么样的远方。

黑色的家伙真的出现了,虽然在今天之前就已经下了结论,但现在他已经能够百分百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需要利用杨氏兄弟这两枚棋子,不断刺激龙骑那家伙,同时把握好一个度,让黑色的家伙和金色的家伙能在前后间隔不大的时间段现身。

疾风和烈火两张生存卡在他眼里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能得到最好,但得不到也无可厚非,因为他的目标,是奥丁手上那张,能将生存模式常态化的无限生存卡。

他确实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但原因不仅仅是他两个多小时之前和林冬说得那么简单。

他是想要建立新的秩序,更重要的是,他要让这个伤害过他的世界,付出代价。

十分罕见的,秦木云的脸上出现了愤怒和悲伤的情绪。

天亮之后,他还要继续自己的计划,那个关于镜世界和假面骑士的计划,那个关于新秩序的计划——但在天亮之前,他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回忆往事。

秦木云没有骗林冬,那张丑的让人吃不下饭的自拍照,真的是他。

初中的时候,和班里的学习委员住在一个小区,这让秦木云很高兴,他觉得这是和班委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一个本该很美好的早上,天气,环境,路边那只还没睡醒的小狗,还有老妈起来煮的那碗香菇鸡肉粥,都很美好。

秦木云在出小区门的时候碰见了学委,十分热情地跟她说早上好啊,吃过早饭没有。

学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之后立马脚底抹油像是见了鬼一样夺门而出。

这让秦木云和天气一样美好的心情出现了一些乌云,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让所有人都对他避而远之。

这时的他不会想到,这“一些乌云”在今天过后会变成“狂风暴雨”。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有一个大概五分钟左右的眼保健操,但因为秦木云他们班第四节课是美术课,所以在全年级同学都闷在教室里的时候,他们可以自行前往美术室。

“你们猜猜今天早上我遇到了谁?”学委一手挽着一个好闺蜜,声音没有任何遮拦。

“谁啊?不会是李晨曦吧?”两个闺蜜星星眼都出来了。

李晨曦,他们班的班长,同时也是公认的班草。

“错啦,我遇到你们俩的老公秦木云啦!”学委笑嘻嘻地说。

众所周知,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的最高评价是“我老婆”,而对于一个女生的最低评价则是“你老婆”,这条定律性别转换同样成立。

“呕,你可别,待会我还吃饭呢。”闺蜜没有被挽住的那只手故作干呕状。

“哇,你都不知道多恶心呀,我早上一出门就看见他了,你知道吗,他还和我打招呼,我和他很熟吗?无语死了。”学委翻了个白眼,语气恶劣的好像早上秦木云不是和她说了句早上好,而是说了句去你妈的。

秦木云甚至宁愿自己说的是那句去你妈的,因为这样至少这顿背后编排不会挨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们的讨论还在继续,直到秦木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捧着画笔从她们身边走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一百倍的笑容。

“嘶......他没听见吧?”学委左边的闺蜜小声地问道,尽管秦木云依旧听得到。

“我又没说错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学委坚持自己的话没有一点毛病。

“我和你打招呼,问你有没有吃过早饭,这样也叫出来吓人吗?”饶是从小到大因为长相问题饱受冷眼的秦木云这会儿都有点想掉眼泪了。

美术课上,老师布置任务说今天要用素描纸画画。

这下可把秦木云难住了,他素描纸忘在家里了,只带了一本白纸。

全班不止他一个人没带,但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没有。

没人愿意借给他一张纸,没人愿意和他坐在一张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一直都是。

直到美术老师开口,说有没有同学愿意帮助一下这位没带素描纸的同学?

全班鸦雀无声,美术老师出于好心问得这么一嘴反而让本就有些无地自容的秦木云更加难堪。

他真的不懂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讨厌他啊!他明明对谁都很好,对谁都付出真心,对谁都彬彬有礼。

令人难以忍受的尴尬被文艺委员打破,她在接到美术老师的眼神示意后不情不愿地将自己那叠素描纸递给了秦木云,意思是让他自己抽一张。

因为她害怕这丑的不像话的家伙碰到自己。

不过这时还不知道对方真实心理活动的秦木云感动得又有点想哭了。

倒不是说他脆弱到这个程度,只是很多男孩子都是这样的,就像小时候骑车不小心摔跤了,哪怕摔得皮开肉绽都能硬撑着爬起来。

但如果这个时候来个大人很温柔地问你,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呀,痛不痛啊,有没有受伤啊之类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憋了半天的眼泪这会可是说下来就要下来了。

秦木云此时大概就是处在这种状态之中——以至于抽纸的时候用力过猛,把一整沓素描纸全弄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木云连忙弯腰将散落的纸捡起来码好,却正好迎上了文艺委员厌烦的目光。

“我不要了,你明天赔我一叠新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文艺委员像是躲瘟神一样迅速地离开了。

一开始秦木云有些不解,以为是素描纸掉在地上沾了灰尘,但当他看到纸面依旧洁白如雪的时候他明白了。

是因为他碰到了这些纸,人家嫌脏,嫌恶心。

巨大的委屈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充斥在了秦木云的内心,化作一股难以克制的酸涩直奔鼻尖。

不可以,如果这个时候再掉眼泪的话,别人会更看不起自己的。

秦木云嘴唇抿的死死地,因为过于用力甚至有些泛白。

可滚烫的泪滴还是沿着眼角的缝隙流了下来。

倔强地用袖子擦了一把,秦木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哎呀,地上好多灰,一下子搞到眼睛里去了,对不起,弄脏了你的纸,明天我一定还给你。”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叠素描纸实际上一点儿灰都没沾上,也知道秦木云灰尘搞到眼睛里去了这个借口纯粹是在扯淡。

“嘁,一个男的,这点事就哭了,搞得好像还是我欺负了他一样。”文艺委员没有因为秦木云的眼泪而表现出一点愧疚或同情。

秦木云走回自己的座位,眼泪一直流,他就一直擦。

流到眼里布满淡红色的血丝,擦到袖口都能拧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