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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汉同志!郝汉同志!快醒醒!”

职工宿舍中。

郝汉睡得的正香。

房门便被敲的震天响。

他揉了揉依旧朦胧的睡眼。

起身开了门。

来人是负责机修厂后勤的刘主任。

之前在刘峰刘厂长的办公室见过一面。

“刘主任这大清早的是?”

“好消息!好消息!刚刚徐主任打来电话了,说是粮店来了一批红薯,说是优先留给了我们机修厂,问我们要不要。”

郝汉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那不是挺好的!”

“那可不!徐主任还说了,今后粮站但凡到了各种粗细粮,都优先留给我们机修厂,还说……还说……”

“还说这一次都是看在了郝汉同志的份上,不和我们机修厂计较了,然后……然后……刘厂长决定要给你,召开全厂表彰大会,表彰大会之后全厂聚餐……”

刘主任气喘吁吁的说出一大串。

让郝汉没睡醒的大脑,更加昏沉了。

“……”

“郝汉同志,你怎么还愣着呢?今儿你可是全厂表彰大会和聚餐的主角,全厂的人可就都等着你一个人呢!快起床收拾收拾。”

“……”

在刘主任的催促下。

郝汉这才洗了把脸。

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刘主任,来到了机修厂的小礼堂。

“郝汉同志,你真不愧是轧钢厂的优秀职工代表,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将困扰了我们机修厂两年多的吃饭问题给解决了。”

“是啊!郝汉同志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我们可听说了,今儿全厂表彰大会结束后,还有一场专门为你准备的聚餐呢!”

“对呀,我们都多久没有吃过饱饭了,这一次真的是太感谢郝汉同志了,就连我们职工们都沾了光……”

“……”

去小礼堂的路上。

机修厂的员工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夸赞道。

整的郝汉都有些飘飘然了。

“客气了……客气了……都是为人民服务!”

前世朝九晚五的时候。

他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喋喋不休的各种会。

一个会。

短则半个小时。

长的时候一两个小时,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可是一旦这种表彰大会的主角是自己,好像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当全场的人。

都向他投来了感激和羡慕的目光时。

那感觉确实不错。

加上台下时不时响起的掌声。

差点都将厚脸皮的郝汉,都整不好意思了。

他在台上的时候。

也没有忘记了。

借助着台上良好的视线。

找寻将他撞伤的肇事者。

不过郝汉加上了全厂聚餐的功夫。

来来回回的找了一整圈。

也没有发现头上受伤的缺心眼。

他这才有些郁闷的去了趟医务室。

想借着换纱布的机会,看看能不能从丁大夫的口中,问出些线索来。

郝汉这才到了医务室的门口。

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

“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

“青山绿水哎,多好看。”

“吹吹草低哎,见牛羊”

“高梁红来哎,稻花香”

“……”

一个个到医务室看病的工友们,也都安静的驻足聆听着。

“郝汉同志,你这是来换纱布的吗?”

“能不能迟点进去,让丁大夫将这首唱完……”

说罢。

那名工友立马就给他搬来了一把凳子。

让他坐下。

这个年代的休闲娱乐本就不多。

能这样安静的听个小曲儿。

也着实是惬意。

他的腿伤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碍。

自然也就没有落了工友们的兴致。

“丁大夫唱的虽然是好听,不过指导丁大夫的那个王指导着实不像是个好人。”

“对呀!每次都借着指导她唱歌的功夫,又是摸丁大夫的小手,又是搂着她的腰的。”

“对呀!要不是食堂的南易和崔大可,天天盯着,丁大夫的便宜怕是都被王指导给占光了。”

郝汉边听着小曲,边听着工友们闲聊着。

就在这时候。

一位工友拍了拍的他肩膀,一脸期待的说道,“郝汉同志,我们机修厂也就你的本事大,你能不能帮忙想个法子?”

他有些不解的反问道,“想什么法子啊?”

“就是将那个王指导给赶走,我们机修分厂的单身女同志本来就不多,要知道丁大夫可是我们广大工友的念想,可不能给王指导祸害了。”

“是啊!我们可都听说了,这个王指导本来省歌舞团的,就是接连犯了两次错误,才一路被下放到我们厂子里来的。”

“可不是嘛!听说还被关进去了好些日子,他的爱人拖家带口的等了他好些年呢,这才刚放出来没多久,又想勾搭我们丁大夫。”

“所以啊!郝汉同志你说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工人阶级,相互之间竞争追求一下丁大夫,倒是没有什么,我们就是怕啊!但是王指导这样的流氓,还有文化,我们哪里会是对手,你就帮帮我们么吧?”

听到这。

郝汉不由乐了。

他自己就是有文化的流氓啊!

心想着这一次的派遣工作。

本来就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也没有想到。

这才花了不到两天的功夫。

就用非常规手段给刁难机修分厂的徐主任给摆平了。

剩下的时间。

他本就打算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找点乐子倒也不错,“那你们说说那王指导啥来头?丁大夫又为啥需要他指导唱歌。”

“这个我知道一些!丁大夫原先是想上大学的,结果我们冶金局红山口钢铁总厂的人事科刘处长,不仅没批她上大学的请求,还不让提档,结果这事儿就黄了。”

“然后丁大夫,可能不想局限于,我们这个小小的分厂医务室,就想通过王指导的提点进宣传队。”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郝汉笑了笑,调侃道,“敢情你们是怕丁大夫去了宣传队,你们没机会了啊!”

“这……这……当然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

工友的话都还没说完。

一个愤怒的声音,便从他们的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