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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且不说‘药莲’真假,父皇万金龙体,怎可亲身试药!

若是有歹人谋害亦或者‘药莲’同书上所言言之有差,那岂不是有损龙体!

父皇三思!”

秦越川闻言,补充道:

“遇酒则赤,父皇可亲自置于酒水中验证,至于生机复燃,将死之人有何难寻,牢狱之中挑一二人试药即可,一瓣足矣。”

“嗯,言之有理。

福禄,试药之事,交由你去办。

这两份‘药莲’各取一瓣。”

福禄意会,当即亲自两朵‘药莲’各取了一瓣,躬身退下了。

秦越川早已知晓会有什么结果,只等着看秦昭烈的好戏,神态自如道:

“父皇,试药需稍待片刻,儿臣暂且退下了。”

秦昭烈却有些神思不属:“儿臣……亦是……”

二人退回各自席位。

若是此时,秦昭烈还不明白被摆了一道那当真是愚不可及了。

再也无心观赏歌舞,心如油煎。

自知若是他的话,此事必不可能到此为止。

如今,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边如坐针毡,秦越川这边倒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前世此事因为徐明曦吃了极大的亏。

如今虽徐明曦面有悔意,却仍然不可全信。

为避免节外生枝,最好方法就是引敌入瓮,将计就计,如此方能周全。

重来一世,他必不可能再对秦昭烈心慈手软了。

此时徐明曦亦是一脸震惊,如此,便解除危机了?阿涉他这是……将计就计,可是前世……

是了,前世有她。

虽然心里愧疚,但更多的是高兴。

她想,无论如何,此生秦越川并没有重蹈覆辙,如此很好!

一旁的徐弦月则是满目星光闪烁:

不愧是殿下,当真厉害。

一曲歌舞作罢。

晴妃眼看时机成熟,向皇帝提议,:“陛下妾有一妹,名为露儿,特为今日准备一舞,还望陛下允准。”

此事她提前已经同皇帝打过招呼,皇帝自是无有不允:“可。”

丝竹管乐声起。

大殿中央一名约十六七岁少女莲步款款而来。

头梳双环髻,额头正中一点朱砂,眉如墨画,唇似丹朱,媚眼如丝。

纤纤素手掐指如兰,脚步伴着鼓点承转起跃。

乌发如瀑,伴着裙摆翩跹。

如花间蝶,如云中月,

如水中鹭,如山巅雪。

温柔婉约,俏丽娇媚,

众人皆沉醉其中,无不感叹,人间绝色。

只有徐弦月察觉,跳舞之人隐隐有暗香浮动,这香虽然无毒,却也容易致幻,怕是五分舞姿,众人眼里也成十分了。

徐弦月随身携带药香囊,一般迷幻之物对她无用。

不过她原本跳的也不错。

身携此香,倒是有点力求万无一失的意思了。

她是为谁而跳?

乐声渐止,舞姿渐歇。

少女上前盈盈一拜:

“户部尚书之女,周露儿,恭祝圣上中秋和乐,龙体圣安。”

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确实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不过却是庶女。

不相熟的,当是以嫡女论之。

这点心思皇帝自是清楚,也懒得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官眷席中,真正的户部尚书嫡女面如寒霜,却不好发作,只得隐忍,死死盯着台上万众瞩目的周露儿。

她抚了抚自己的脚踝,若不是遭她算计,此时台上献舞之人,应当是她!

皇帝龙心大悦:

“好好好!舞姿精妙!果然不俗。赏!”

周露儿不卑不亢,柔声回应:

“陛下谬赞。”

晴妃软着嗓音,适时搭腔:

“陛下,金银珠宝想来小妹中自是不缺的。

不若陛下开恩,赏她点别的?”

皇帝今日开心,也乐得给晴妃捧场:

“嗯?那爱妃说说,赏她些什么?”

“妹妹正值妙龄,不若陛下赏她一场姻缘,如何?”

“哈哈哈,可!周露儿,你可有心仪之人?”

周露儿伏地叩首,郑重回答:

“臣女自小心悦容王殿下,恳请陛下成全!”

此话一出,徐弦月徐明曦皆是一惊。

徐明曦惊得是周露儿的心悦之人居然是秦越川。自己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前世她一心扑在秦昭烈身上,只顾得与他眉来眼去。不曾留意是否有此一出。

徐弦月震惊的是周露儿竟如此不自量力。区区庶女,今日这一出,明眼人皆清楚,自是不可能为妾而去,竟有如此野心。

“这……”皇帝蹙眉,没有料到一个小小庶女,竟然也敢肖想他的皇子。

只是方才答应赐婚,若是出尔反尔,怕是有损皇帝威严。

直接转头问询秦越川:“川儿你意下如何?”

秦越川仍然屹立不动,面无表情,声色冷淡:“王妃未定,焉能纳妾。”

秦越川自是不知周露儿嫡庶身份,只是前世秦昭烈某次宴席被人谋算与人私通,好像就是这个什么周露儿。

印象太差,着实不喜。

周露儿只觉得自己的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眼眸水雾弥漫,一副宁折不弯的委屈模样:“殿下,臣女自是不愿为妾。臣女爹爹为户部尚书,臣女饱读诗书,六艺具通……”

“我瞧你不止还会六艺……歌舞妓乐亦是通晓……”

这是把周露儿的面皮搁在脚底下来回碾磨了。

周尚书忍无可忍:

“殿下,臣虽不才,臣的女儿确也是大家闺秀,踏足登门者亦是不知凡几。”

言外之意我女儿并非无人求娶。

“如此便好。”

周尚书又是气了个倒仰。

按理姑娘家面皮子薄,没有谁愿意一再被折辱。

偏生周露儿面皮着实比普通姑娘家要厚上那么些许,仍不肯罢休:

“臣女知晓,王爷素来心仪徐尚书之女徐明曦,臣女愿与姐姐和睦相处,效仿娥皇女英。”

徐明曦只觉得好笑。

同为京都闺秀,自是知晓周露儿。

呵!真是抬举自己,竟然把自己同她相提并论,还以娥皇女英自居。

徐明曦忍无可忍,不待秦越川反驳,率先开口:

“周小姐真是好大的脸面。同我称姐妹,虽说你我皆是尚书之女,我为嫡,你为何?

莫不是平日被人吹捧的多了,便真的识不得自己几斤几两了,庶女也配与我平起平坐共侍一夫?”

说这话时,徐明曦也不敢看秦越川得眼睛。

秦越川想要退婚她是知晓得。

但是此时她不想令众人知晓他们已经决裂,故而也未曾以自己是容王正妃自居。

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不愿与周露儿共侍一夫,点明她的庶女身份。

在他之前抢先回答。

她的心里也着实害怕他会说出什么令自己下不来台的话。

毕竟……最近几次向他坦露心迹,秦越川的回应着实算不得……平易近人。

好在,秦越川自顾自斟酒啜饮,不再言语。

众小姐夫人则是窃窃私语:

“原是庶女,瞧她那派头,还以为是嫡女呢!”

“嘘!人家是晴妃的妹妹。”

“那又如何,晴妃的妹妹竟然如此不知所谓!”

周露儿再也无法忍受在场之人异样鄙夷的目光。

向皇帝告罪回席了。

皇帝对这些小辈们之间的争斗看得是津津有味。

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同意这个周露儿的痴心妄想。

晴妃的脸色很是难看,暗暗剐了周露儿一眼,心里唾骂: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用了那腌臜玩意儿也笼络不了男人的心。”

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同皇帝道:“是……露儿没福气。”

皇帝不置可否。

皇后太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亦是鄙夷。

上手天家的反应,周家原配的嫡女一览无余,也假借与身旁姐妹闲聊,冷嘲热讽了一句:“有些人啊,就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上不得台面。”

周露儿自是听到了,咬牙切齿,心里暗恨: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