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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

只有魔修才会如此泯灭人性。

只有魔修才拥有如此恐怖且诡异的手段!

这一刻,李子夕心中对魔修的恨如火山爆发,直欲毁天灭地!

究竟是怎样的冷酷无情,才能让魔修对一个八岁的、可爱的小女孩,痛下这样的狠手!

那是,被生生剥了皮、被剔了肉、被抽了骨头的痛啊!

那时,萧萧一定是清醒的。不然她不会一想到那种痛,就会发狂就会绝望只会大喊“痛痛好痛好痛啊痛”

可最痛的,不是肉体上的痛啊!

剥她皮、剔她肉、抽她骨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她最亲最爱的妈妈!

魔修控制了妈妈。

母亲将女儿制成了傀儡!

这种残忍……

李子夕只是想想……

就要崩溃!

怪不得,怪不得师门对魔修如此深恶痛绝!

怪不得师门“宁可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魔修魔修魔修!

李子夕怒极发誓:今生今世,我李子夕见一个,必杀一个,直到杀尽天下魔修!

李子夕踉跄着走到萧萧面前。

他轻轻抱起萧萧。

然后激活一张三阶灵符春风化雨符。

绿色的甘霖洒下,落到萧萧的手臂上。

肉眼可见,萧萧残破的手臂上血肉涌动,很快弥补愈合。

再一道净尘术下去,那双手便如从前般,白如嫩藕。

谢无极默默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都不眨地用了一张价值四十枚灵石的三阶灵符。

谢无极欲言又止,表情极是纠结。

在李子夕抱着萧萧回房间时,谢无极终于开口。

他涩声唤道:“师弟。”

李子夕霍地转身,凶狠地盯着他。

谢无极叹道:“她是傀儡!”

李子夕冷冷说道:“然后嘞?”

谢无极揉了揉眉尖:“我知道,萧萧是绝计不愿意伤害师弟。但是,她是傀儡。傀儡这两个字的意思是,她受人操控,身不由己!”

李子夕低下头,身上弥漫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然后嘞?”

谢无极一咬牙,说道:“毁了她!那样的刺杀,你能侥幸逃过一次,你不可能逃得过第二次、第三次。留她在身边,师弟,你必死无疑!”

李子夕怒道:“那种程度的攻击,她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谢无极叹道:“你确定吗?表面上她是个炼气二层的孩子,但实质上,她已经被改造成一件杀人法宝。你根本不知道,她身上隐藏着多少种刺杀手段!你会把她大卸八块,拆下来细细检查?”

李子夕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谢无极怒了。

这家伙,简直冥顽不灵!

他怒道:“如果我坚持要毁了她?”

金光剑脱鞘而出,在李子夕身前沉浮。

“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说。

谢无极大怒:“你就不能理智点?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女孩,你犯得着把自己置于死地?”

李子夕理都不理他,转身离去。

谢无极气得骂道:“你特喵地不识好人心。我去!师父和秋剑主看中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李子夕走远,谢无极跺了跺脚,终究追了过去。

抱着萧萧,李子夕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甚至不敢让别人知道萧萧的真实身份。

以宗门对魔修的态度,萧萧必然会被拘禁 、解剖、销毁。

怀中,萧萧微微一颤。

李子夕停下脚步。

萧萧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大哥哥,我的手有点疼,你可以帮我吹吹吗?”

李子夕于是吹了吹,嘴里还道:“不疼,不疼。”

“果然不疼了哎”,萧萧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大哥哥真好。”萧萧娇憨地说。

追上来的谢无极听到这话,一拍额头,一脸的无奈。

完了,没戏了。

“你要带她去哪?”谢无极问。

“回凌天宗。”李子夕答道,他从储物袋里放出青云舟:“傀儡术的操控范围绝非无限。我远遁千里,对方必然鞭长莫及。”

谢无极摸了摸鼻子:“好办法。然后嘞?”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好吧,你先走,黄家那我去解释。”

李子夕正要飞上青云舟,萧萧忽然说道:“咦,大哥哥你看,我的手指它自己会动哎。”

萧萧的左手中指,超出人体生理极限地,直接拐了个一百三十度的弯,直指身后右方。

李子夕沉默了下,往那个方向走去。

谢无极拦住他:“师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子夕叹道:“事情总要解决对不对?”

“我知会黄家家主。”

“不必。有金丹仙人在,对方一定不会现身。师兄,此行确实很凶险,你就不要跟来了。”

谢无极翻了个白眼:“废话,你在我的眼皮底下要真出了事,师父非得打死我不可。走吧。”

萧萧的左手中指,左拐右弯,两人跟着左拐右弯,越走越偏。

渐渐来到下人的住处。

这里凡人的世界,肮脏、简陋,处处散发着恶臭味。

见到仙人驾临,那些下人慌忙避开。

两人来到一处废屋。

废屋是下人口中的“鬼屋”,残破不堪,风吹就要倒。

李子夕伸手,推门。门板落地,激起大片灰尘。

李子夕进门。

他脚落处,一道幽光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幽光所过去,眼前的破败像破布般被缓缓揭开,露出藏于其下的繁华。

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两人竟是身处在一个偌大的戏台上。

有乐声响起,虚无缥缈,优雅动人。

谢无极更是紧张。

李子夕却提声喝道:“嘉宾即至,大戏何不开幕?”

一个悦耳的声音应道:“贵客莫急、莫急,好戏马上开场!”

帷幕拉开。

一女子化浓妆,穿戏衣,站在舞台上。

她捻指吟道:

一束银丝牵,

千秋红尘戏。

戏假情亦真,

莫叹悲欢离。

她唱道:

兰花指捻看云袖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它入歌回。

唱喜唱悲唱人间百味,

千秋似梦恩怨它尽成灰。

戏一折,云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藏入粉墨,

却使吹拉弹唱来解说对错。

陈语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是我。

台下人走过,

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

心碎离别歌。

戏幕起,

戏幕落,

你方唱罢我登场,

演一出人间荒唐!

去,

繁华看尽只是牵丝戏。

台上台下谁能演自己?

繁华看尽只是牵丝戏。

台上台下谁能演自己?

女子最后云袖一舞,唱道:牵丝戏,开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