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学士和卫夫人、蓝老爷子也在商量这件事。
“章王爷的死牵连到了二皇子，因为二皇子在云贵的战事吃紧，皇上没办法立即将他召回来，但皇上已经准备这件事了。”
“没立即追究他的责任是怕他就地在云贵反了，虽然二皇子的实力不足为惧，但毕竟在北方打仗的情况下，最好南方别再有人造反。”
“他这是想拉卫家下水？”蓝老爷子问。
“他想的太简单了，我卫家屹立朝堂百年不倒，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卫大学士很生气，生气的不是二皇子打卫家的主意，而是二皇子通过卫圆圆打卫家的主意。
姑娘家生存在这个世上不容易，稍有不慎可能就万劫不复。
二皇子竟然在女儿的及笄礼上搞事，即使没成功，那外人也会怀疑圆圆和二皇子私相授受或者有过什么约定，否则二皇子怎会如此唐突？
“现在对二皇子唯一有利的就是章王爷死了，只要他能将事情圆回来，如果再能结个帮他的姻亲，保住性命不难，其余的就在做打算吧。”卫大人冷笑，他竟然把主意打到圆圆身上，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救他是不可能，但在黄泉路上助他一臂之力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早朝前，卫大学士就跪在了大殿前。
这世上的事，特别是京城的事，有什么皇上不知道的，皇上得知后，冷笑了两声，什么都没说。
早朝上很热闹，弹劾二皇子的，弹劾七皇子的，弹劾卫大学士的，连宫里的皇后贵妃都有人弹劾，皇上沉默地听完各种弹劾、隔空对骂、唇舌激战，散朝后到后殿喝了茶。
莫总管看皇上的心情并不差，“皇上，您不罚卫大人？”
“朕为什么要罚卫老狗？”皇上又喝了一口茶，“朕真是小看老二了，本来查出他和章王勾结，朕还将信将疑，对那个小子的野心不怀疑，但是手段朕是有些怀疑的！”
“这下子朕是看明白了，不愧是流着皇家血脉的狼崽子，每个人都有野心和能力啊！”
“竟然还想到这一招，硬是和卫家联系起来！”
“虽然朕不怎么喜欢卫老狗那脾性，倔的，但朕真不怀疑他的忠诚。”
“卫家立家的根本就是忠诚守正！”
“朕前脚才给卫家姑娘送去了及笄的赏赐，后脚老二就给我来这一套！”
“朕看朕这几年是脾气太好了，让他们都以为朕是谁不谁都可以欺骗的了！”
“卫大人还在外头跪着！”莫总管轻声提醒。
“让他再跪一个时辰吧！脾气不是很倔吗？也该吃点苦了！”说到这里，皇上的心情又变好了，“摆驾，去后宫！”
翌日早朝后，皇上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送往云贵，责令二皇子即日起将军权交于副将，立即回京觐见。
还有一道送到了卫府，由莫总管亲自送去的。
卫家老老少少的主子跪了一院子，奴仆更是跪倒了一片，莫总管恭敬地拿出圣旨开始念——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卫家千金温婉贤淑 才艺双全 今赐婚于皇家七子 择日成婚 ”
圣旨不长，但莫总管念完后，卫府里一片奇异的安静。
卫大学士昨天跪得久了，现在膝盖还是肿的，痛的几乎跪不住，他求助地看向莫总管，莫总管对他摇了摇头。
卫圆圆已经反应过来，率先磕了三个头，“臣女卫氏谢主隆恩！”
卫家其他主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磕头谢恩。
莫总管叫了声起，小心又恭敬地将圣旨交给了卫圆圆，“卫家姑娘啊，这是皇上对您，对卫家的厚爱！”
说完，莫总管看了卫大学士一眼，带着小内监回宫复命了。
卫家的主子表面上都维持着勉强的喜色，进了屋，斥退了下人，卫夫人落了眼泪，抓着女儿的手说不出话来。
皇家那是什么地方？人吃人的地方！
七皇子是什么人？嗜杀成性满身血迹的恶魔！
她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女儿啊，怎么会落入那个恶魔的手中啊！
“娘，您先别哭，听女儿说！”卫圆圆很镇定，虽然接到圣旨到现在也只一刻钟，但是她已经都想明白理通了。
“二嫂、三嫂、四嫂，我有话要和爹娘说，请你们先回院子好吗？”卫圆圆对几个面露忧愁和担心的嫂子们说。
几个奶奶知道小姑子这是有不适合太多人知道的话，她们也没什么意见，家里没什么秘密，不该让她们知道的也是对她们的保护。
三个奶奶都离开了。
住院的堂屋里坐着卫大学士、卫夫人，蓝老爷子，卫雨、卫雷和卫圆圆。
在圣旨送往卫府的同时，宫中的人也去通知了上衙的男人们回来接旨，因此卫府的主子都在。
卫圆圆让卫夫人的几个大丫鬟到门口和堂屋四周守着，她也坐了下来，轻声将蓝老爷子当初为卫府做的打算，以及在江南制造和改良火器的事说了。
“爹！”卫夫人哭着跪倒在蓝老爷子面前，她一直都知道她爹爱她，但是没想到他爹考虑的那么多，那么远。
都怪她这个女儿不听话啊，连累她爹操心了一辈子。
“快起来，我给你们惹了祸！我给你们惹了祸啊！”
卫圆圆将她知道后，投靠七皇子的事说了。
“七皇子已经知道了？”卫大学士皱着眉说。
“是！”卫圆圆肯定地说，“如果我没去投诚，他路过江南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抄蓝家，掠走兵器和财富！”
卫雨和卫雷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投靠七皇子也不是一条光明大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要面对多少难关，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他又名声在外，基本没有继位的可能。
没有大臣会喜欢一个弑杀的君主。
这也是他的保护色，如果周旋的好，起码可以不用参与到夺嫡的浪潮里去，可以保全一条性命。
卫圆圆叹息着将七皇子这一年多对蓝府的敲诈细数了一遍，“我们把把柄交到了他手上，可不就成了人家的粮仓。”
“爹！”卫大学士感激又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