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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从震惊中回过神,立马跟在苏大虎身后,脸上的笑都快堆不下了,“大哥,这水红色的缎子我最喜欢了,我先选这个啊,水蓝色的那匹给孩儿爹做衣裳不错,鹅黄的就给春花做裙子。”

“慢着!”苏白氏看到快伸到云缎上头的爪子,一把拍掉,“这云缎你们一小家一匹,其他的都先放我这儿收着。”

当日是救命之恩,送得贵重也能理解,如今普通拜访回来也这么重的礼,这是因着婳儿得人家欢喜,简而言之,这些都是婳儿的东西。

要不是婳儿说了一人一匹,她定是要全给婳儿留着。

一匹布能做两身衣裳,以前分到几人头上的细棉布都还没穿完,这么好的缎子没必要全霍霍掉,而且,婳儿生意也难做,保不齐有个万一,若真有那一天,这些好料子多少也能抵个一二。

婳儿年轻,考虑不到这么周全,她当娘的,不得不为她多打算。

钱氏被打得手腕一红,声音提高了些,“娘,婳儿方才不是说了,一人一匹。”

“不愿意就算了,一匹也没了。”苏白氏吊梢眼一竖,立马朝苏大虎挥挥手,“大虎,你将这些料子都给我放主屋……”

“不,要!要!”钱氏赶忙出声,讪笑道:“媳妇要!一匹,就要一匹……”

说罢,便直勾勾盯着水红色的云缎。

苏白氏也懒得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反正这水红色婳儿不爱穿,给她也无妨,“拿了缎子就赶紧洗猪下水去,要是不认真干,这缎子便是做成衣裳老娘一样能收回。”

“嗳,好,娘放心,媳妇干事一向最仔细了。”钱氏抱着水红云缎,瞬时眉开眼笑,她也想通了,自家婆母不比小姑子指缝大,能给一匹云缎已经是赚得的。

而且,大嫂他们可是四口人,也才一匹,这样想来,不算太亏。

不过,四副猪下水清洗太难了,就她一个人洗,洗得手酸都洗不完,她将云缎放好在西屋之后,便同角落里的小丫头招招手,“春花,你过来,帮娘一块将这下水弄河边去……”

苏婳摇摇头,没再管这后头的事,而是拎了把柴刀往菜地走去。

早晨时候,苏家三兄弟一番思来想去之后,索性将林檎种在了前院菜地的正中央,因为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原先蔫了吧唧像是巨型癞子头的菜地已经大变样。

最开始种的白菜苗、大青菜、豆角、葱姜蒜如今郁郁葱葱一大片,后面撒的辣椒、菠菜、黄瓜、豌豆、毛豆、莴笋等种子也都生根发芽,一走进菜地,便能闻到一股极为好闻的草木香气。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这菜地比起院子里其他的空地来,远远要肥沃得多。

而为了防止大白和小黑这两只搞破坏,三兄弟还特意去后山砍了许多荆棘藤围在林檎脚下。

苏婳仔细瞧了眼林檎树,提起柴刀砍了条手臂长的枝条下来。

先摘掉枝条上全部的林檎叶,然后用刀将断口处削成倾斜的切面。

旋即,从衣袖,实则从空间掏出一竹罐的柳树溶液,将处理好的林檎枝条放入柳树溶液中,溶液须得全部没过切口,这样,生根的速度最快,且切口处不易腐坏。

这扦插之术是她在华国学医时的一项必修课程,她们学校里面有自己的药植基地,可一株药材的生长并不快,尤其是年份长的名贵药材,这时,便要用到药植的扦插。

通常情况下,这扦插的生根粉,他们都是用阿司匹林融化后的药水。

因为最快捷、最省事。

但如今大禹朝没有阿司匹林,她便只能用柳树溶液,它和阿司匹林其实是同根同源,阿司匹林学名是乙酰水杨酸,其发明伊始正是从柳枝而来。

柳树溶液制作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剪一些鲜嫩的软木质柳枝,切成中指大小的长度,放在热水中浸泡一个晚上,柳枝中促进生根的激素便会悉数溶到水中。

而无心插柳成荫这句话的科学解释,实则亦是柳树枝条含有易生根的激素。

这一竹罐的柳树溶液,还是她给春兰娄山红扦插时用到的。

当然,因着娄山红的名贵,她当时是先将扦插的娄山红枝条放空间水珠浸泡过,可这扦插之术日后会同覃家教授,所以,她此刻给林檎枝条扦插并没用空间水珠,而是用直接用柳树溶液,用时相对久一些,但也不太打紧。

苏婳看着浸泡在柳树溶液中的林檎枝,眼眸转了转,又利落砍了三根枝条下来。

既然覃家有意在林檎上赚钱,那她也可以借一借东风。

要是把握得准,说不定真能用麻布袋装钱呢。

她坐在小木凳上,一边削枝条,一边想着林檎果的事,突觉眼前冷不丁暗了下来。

一抬头,便见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容骤然放大在眼帘前。

“啊!!!”被这么一吓,苏婳几乎条件反射地往后倒去。

小木凳受不住力,哐当一声倒在菜地里。

苏婳闻声,索性眼睛一闭,反正离地面这么近的距离她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只能四脚朝天往地上摔。

然而,刚闭上眼,便觉后腰被一只大手搂住,耳边风声吹过,再睁眼,男人刀削斧劈的五官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逆着光,冷硬的面容覆上一层暗色。

神秘,又带着几分蛊惑。

她愣了一瞬,却是立马回过神。

推开男人,“这是你吓我才摔着的,我就不道谢了。”

萧锦寒大手一空,指尖似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深邃的眸光落在少女脸颊,声音低低,“我们之间,本就无需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