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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苏婳一愣,手中小刀掉在地上,杏眸瞬间蓄上点点泪花,泪花从眼窝慢慢流到眼角,再猛地往下滚落,掉在漾起的一对梨涡上。

“阿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她看着妇人一点点睁开的眸子,忽觉过去种种如画卷一点点在眼前展现。

垂髻年华,她牵着她在田埂玩耍、在山坡嬉戏,在床榻哄睡,豆蔻之年,家里穷,她便学刺绣,刺得双手全是针眼,银钱全给她买了甜嘴,后来,她嫁人了,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全攒着给她,换成一个木盒沉甸甸的嫁妆……

那些模糊而破碎的记忆此刻在眼前清晰得吓人。

似乎,这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

似乎,她就是原主。

原主就是她。

“婳……儿,不,不哭……不哭……”苏穗瞧着她哭得厉害,袖子下的手缓缓抬起,想要替她擦泪,可身体太虚,将将抬起一点便又垂了下去,只能在嘴中低声喃喃‘不哭’。

“嗳,我听阿姐的,不哭,不哭。”

苏婳重重点头,笑得脸上梨涡深深,赶忙卷起袖子擦泪。

可眼泪却是完全不受控制,越擦越多,将二人衣裳一点点浸湿。

萧锦寒站在一箭之外,眼眸轻抬,静静注视着又哭又笑的人儿,唇瓣抿得紧紧,心中却是悄然松下一口气。

幸好,幸好人救回来了。

正一个劲哭求的王裴氏听着苏婳这边的动静,一个支棱站起身,对着苏穗就是重重一个响头下去。

“穗儿,你快同你妹妹说说,放过纯甫好不好?

今日的事情是我老王家对不住你,可这些年来,我们在其他的方面从未亏待你。

如今,我断掉一只手,孩他爹更是被废,纯甫也被她割去一大块肉,为娘……不,我,我想请你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就到此为止行吗?”

苏婳完全就是一个铁石心肠主儿,唯有这个儿媳妇,兴许可以说动。

她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儿子这条命能留下。

王纯甫趴在地上,望向毫无血色的人儿,眼睛不知何时红了些许,“穗儿,是我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不和离好不好?穗儿……”

苏穗倚在少女怀中。

静静看着地上衣裳不整的男人。

忽觉初相识已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同样是春天,同样是四月,她带着绣品坐牛车到清水县,快到县城的时候,牛车翻到泥沟中,她苦苦绣了一年的绣品全脏了。

自责沮丧时,是他像一束光出现。

将她从泥沟中拉出,买下她所有的绣品。

可她曾经以为的光,最后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无论阿姐想如何做,我都依你。”苏婳捕捉到妇人眉眼间的怔松,心头轻叹一声,她阿姐生性单纯,又最是心软,嫁与王纯甫这些年,若说情分一朝尽散,自是不可能。

苏穗轻轻点头,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

清淡的嗓音,融在春风中。

“和离……此生,不复相见。”

***

醉仙居。

瘦脸小厮急匆匆跑进酒楼大门,看到柜台后的宋贾仁,立马添油加醋将苏家兄妹的事儿说了一遍,“东家,那姓苏的一家子实在太不知好歹,不但不愿意卖咱们醉仙居方子,居然还骂东家您是……”

宋贾仁拨算盘的动作一滞,眉眼冷了几分。

“骂我,他们骂我什么?”

小厮嘴唇嗫嚅,一脸害怕地摇摇头,“我……我不敢说。”

“说!他们骂的什么,你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宋贾仁闻声,连连冷笑,“我倒要看看,这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敢骂我什么?”

小厮咬咬唇。

好半晌,才怯怯望男人一眼,“他们骂东家是那不入流的狗啊!”

“岂有此理!”宋贾仁听得这话,脸一下就黑了。

直接抄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是一砸。

“哐当!”

“哎唷!”

“东家饶命,东家饶命啊,这话是苏家兄妹骂的,不是小人啊!”小厮被砸得眼冒金星,赶忙求饶,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指指自个儿的脸,“我当时气不过,跟他们理论,可他们完全不听,直接对着我就是一顿猛揍,揍得我脸都肿了!

他们打的不是小人的脸,而是咱们醉仙居的脸,是东家您的脸啊。

这些人分明是完全没将您放在眼里!”

宋贾仁气得脸色比锅底还黑,双眸阴鸷得厉害,“当真是敬酒不吃罚酒!我好声好气花银子跟他们买不要,非要自个儿找死!”

这么多年来,除了天香楼那几个人,谁人见着他宋贾仁不是打躬作揖。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骂他是狗!

当他这么些年在清水县是白混的吗?

“东家,想要他们怎么个死法?”小厮眼眸低垂,望着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滴溜溜乱转的算盘,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狞笑。

敢打他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以前那些不听话的方子,是怎么买来的,这次自然怎么买!”宋贾仁冷哼一声,“这么小的事情都还要问我,老子养着你吃白饭的不成?”

“是,小人立马去办。”小厮低眉顺眼应下。

正要往外走,忽又听得男人声音幽幽响起。

“这苏家兄妹的底细你查清了?背后没什么惹不得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