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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得知乔栀心中之人竟是太傅,太子觉得自己好像被戏耍了一样。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皇宫,被冷冰冰的大雨浇地透心凉,终于冷静了下来。

乔栀喜欢太傅,天经地义。

不过,太傅是个太监啊。

不但是个太监,还杀人如麻,仇家千万,要不是滔天的权势和那一身诡异的邪功,恐怕早就被人碎尸万段了。

明知自己处境艰难的太傅,当真会回应乔栀的喜欢吗?

太子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宫。

正在换衣服时,手下忽然禀报:“殿下,汪家送来一封密信。”

“密信?”太子连衣带都来不及系,一把抢过那封密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蜡封,确认这封信没有别人碰过,才松了口气。

“都退下吧。”太子摆了摆手,等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打开那封密信。

汪礼死了,可他留下的西厂侍卫,以及江湖中汪家的势力,尽数被他收了回来。

那些人在江湖中查了整整八年,终于查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太子一字一字地看着密信上的字迹,神情渐渐变地凝重而复杂。

太傅的邪功,竟是这样来的么。

知道邪功的来源,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那一身邪功一但失去了威力,江慕寒的威慑就能少一大半。

太子反反复复地看着密信上的字。

明明只是一封公事公办的密信,为什么,他却看地心口直堵。

得到邪功的法子,竟是这样残忍……

这身邪功是进宫之前得的,但听父皇母后说,太傅进宫的时候也才十岁。

也就是说,在太傅也只是几岁的小孩子的时候,就遭遇了这样可怕的事么。

同一时间,辑事厂的书房里,江慕寒脸色苍白地说,“六岁那年,养父母死于战乱,村庄亦被云南王的铁骑踏平,咱家躲在养父母的尸身下,才险险保住一条命。”

“咱家跟着流民,想要往北上京,寻找一条活路。”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那毒师抓到了死人谷。”

“他掳掠了许多小孩练毒养毒,手段残忍至极……”似是回忆起当年的阴影,江慕寒声音停下,深吸一口气。

额上已经浮出重重冷汗。

江慕寒用帕子擦去额上的冷汗,继续道,“总之,咱家最后活了下来,且救出其他孩子,我们一起将那毒师杀死,将死人谷一把火烧毁,乞讨入京。”

可惜上京之路还是太远了,远到结伴的大家死的死散的散。

最后,江慕寒孤身来到京城,乞讨为生。

那一年冬天,他在暴雪中几乎冻死,恰巧被宫里的老太监看见,才救了他一命,将他送进皇宫。

老太监见他实在太可怜,进宫之后也多多帮扶。

江慕寒心机颇深,急忙借着老太监的势步步谋划,拉拢人心。

直到利用冷宫里的二皇子,一步一步爬到宦官之首。

成为东厂之主后,他秘密寻找当年一起逃出来的那批孩子,用了很多年,才天南地北地找回了玄鹰和其他人。

江慕寒抿着唇,将自己不堪的往事剖开,暴露于人前。

“有这一身邪功,我不能与乖乖到老,没有这一身邪功,我又不能保护乖乖。”

他忐忑又惶恐地看着风渊,像绝症之人恳求一点生机,“药本可能救我?”

“还有,还有这……这残破的身子……”江慕寒剜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自轻自贱道,“可能治好?”

风渊目光沉重,“千岁,能让老朽看看吗。”

江慕寒脸色难看,死死抓着桌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双眼猩红,仿佛要滴出血泪来。

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粗重的喘息在书房里阵阵回荡,江慕寒赤红着眼睛,用尽平生的力气,嘶哑地说,“……好。”

他站起身,用发抖的手,慢慢解开衣带。

衣裤褪去,心底血淋淋的伤疤暴露于人前。

风渊长叹一声,“千岁,老朽只能尽力。”

江慕寒惨白着脸,哆嗦着系好衣服,无力地软倒在榻上。

耳边嗡鸣着,眼前的一切都因极度的崩溃而模糊斑驳,江慕寒扶着榻桌喘息了许久,才虚软地说,“多谢老人家。”

风渊长叹一声。

他看着马上就要碎掉的青年,借口去看乔栀,让江慕寒一个人冷静。

风渊离开后,江慕寒伏在榻桌上喘息着,眉心拧死,猛地伸手将桌上的杯碟全都砸在了地上。

“千岁?!”玄鹰在门外急道。

江慕寒没有回应。

只不过噼里啪啦的声音猛烈无比,像是要将世间一切都摧毁粉碎似的。

玄鹰伸手将门关好,默默地守在门外。

皇宫里,太子将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知道将上面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

接着,他走到炭盆前,将那封迷信全都扔到了火里。

火焰将上面残忍的字迹全都烧毁吞噬,直到一点痕迹都没再留下。

送信的手下是太子这些年培养的亲信,烧完迷信后,太子抬眼看向自己的心腹,淡淡道,“知情者,一个不留。”

亲信应声,“是,殿下!”

亲信离开后,太子一个人呆坐在炭盆前,坐了很久很久。

许久之后,太子忽然唤来太医院院判,院判的命都捏在皇后手里,绝对可信。

太子懒懒道,“去将宫里的毒物每样都拿来一些,对了,再找几只老鼠。”

院判不敢多问,急忙将所有东西备齐。

皇宫里毒物不多,最多的也就是一些鸩酒、砒霜之类。

太子找了个成满水的罐子,将那些药粉药水全都倒进罐子里,然后面无表情地丢了一只老鼠进去。

老鼠呛了一口水,立刻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令人胆裂魂飞。

院判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一会,惨叫声消失了,太子打开罐子一看,那只老鼠已经浑身脓血地死了。

太子面无表情地又丢了一只老鼠进去。

又是一阵非人的折磨。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一直到第十只,才有一只满身脓血但还有一口气在的。

太子看向院判,“喏,你把它治好。”

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