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推测也并不一定准确，陈润泽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拜托朋友查一下瑟斯的签证，想确定一下瑟斯是否还在中国。
朋友的电话很快回过来，据他所查，瑟斯现在应该还是在中国。
既然瑟斯还在中国，那他这几天住在哪里的？为什么酒店没有他的入住记录了？
陈润泽在咖啡店里坐着，慢慢地喝着咖啡，努力回忆瑟斯在中国认识的人都有哪些，可能会住在谁的家里。
他想起留学的时候，瑟斯带的学生中，自己是唯一的亚洲人，所以瑟斯在中国认识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想了一圈，陈润泽决定去一趟莱西的医院。
他想到莱西医院里的那些设备，如果那些数据真的是瑟斯以温宁为病例，监测出来的，那么最方便监测的地方，就是莱西的医院。
事不宜迟，陈润泽立刻就动身去了莱西医院所在的城市。
与此同时，陈润泽接到了交警队朋友的电话，说是三天前在一个路口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形疑似瑟斯。
将监控截取到的录像片段发给陈润泽，陈润泽仔细看了看，确定那就是瑟斯。
看来瑟斯真的还在中国，没有离开。
发现瑟斯身影的那个路口，就在莱西的医院所在的城市。
陈润泽心想，看来自己这一次真的猜对了。
几个小时后，陈润泽到达了莱西的医院附近。
在医院对面的酒店，陈润泽特地挑了一个窗户正对着医院大门的房间，一次订了三天。
陈润泽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
在酒店住下的第二天一早，陈润泽看到了来上班的莱西，在莱西的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帽子的男性。
隔得稍有些远，加上又戴着帽子，陈润泽也看不真切，只能根据身形大致判断，那人看起来似乎就是瑟斯。
根据目前查到的所有线索来看，瑟斯应该是与莱西在一起，这几天没有酒店的入住记录，想来是住在瑟斯家里。
所以刚才看到的莱西身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性，应该就是瑟斯无疑了。
查到了瑟斯的行踪，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陈润泽站在窗前，看着医院的入口，陷入了沉思。
在察觉到假温宁身份的时候，陈润泽本来想立刻揭穿她，问她真正的温宁在哪里，但转而想到此事极有可能与瑟斯有关，揭穿假温宁的身份只会打草惊蛇，所以他没有对假温宁言明，只是派了一个人在诊所外监视着假温宁的动静。
现在找到了瑟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直接去找瑟斯吗？
似乎不太可行。
陈润泽想起了留学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被当做是谣言的传闻。
在心理学研究中，实验研究是必不可少的。
最初的实验，为了得到最准确的结果，常常会用真人做实验。实验的对象大部分都是孤儿院的孩子。
因为有些实验会对人的心理与精神造成一定的影响，严重的还会造成难以恢复心理创伤，所以健全家庭的孩子自然不会被父母允许去参加这样的实验。
曾经很着名的“哭泣的比尔”实验，就是因为小比尔后来被收养了，所以实验没能进行下去。
后来出于道德与人权方面的考量，相关部门开始规范心理学实验的研究，真人实验变得越来越少，很多实验开始用大猩猩、小白鼠等动物来代替。
就算真的不得不进行真人实验，也必须遵循相关的原则，所有参与实验的被试，都会被最大程度地保护起来。
而在传闻中，瑟斯就经常违背原则与规定，在进行真人实验的时候，枉顾被试的知情权与随时退出权，一切以实验效果为重，导致很多被试患上了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
甚至还有人说瑟斯会在孤儿院里去领养一些孩子，专门用于进行一些不被允许的实验研究。
瑟斯的许多研究成果，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研究出来的。
陈润泽以前是不相信这些传闻的，和大家一样，都认为是因为瑟斯太优秀，嫉妒他的人编出了这些谣言。
但现在联想到那篇文章中的数据与温宁的失踪，陈润泽觉得，也许那些传闻并不是谣言。
这样的推测令陈润泽心里很难受，瑟斯一直都是他很敬重的老师，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是温宁的失踪是瑟斯干的。
现在查到这一步，对他来说，就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自然是查温宁的下落，救温宁；第二个目的，是想证明瑟斯那篇文章中的数据不是从温宁身上监测到的，瑟斯并不是如传闻中那般。
温宁与瑟斯两人，一个是他的学生，一个是他敬重的老师，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能从瑟斯这里找到温宁的下落。
一方面他希望能尽快将温宁救出来，另一方面也难以接受自己敬重多年的老师会真的进行那样的实验。
在窗前慢慢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医院的正门，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思考了许久，陈润泽决定先不要与瑟斯正面对上。
一是担心自己忽然出现会引起瑟斯的警觉，二是担心如果温宁真的在瑟斯手里，到时候会让瑟斯很难堪，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自己的老师。
陈润泽心里清楚，温宁大概率就是在瑟斯手里，但他心里还是抱了一点期待，期待瑟斯不是传闻中那样。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陈润泽看到瑟斯从医院里出来了，陈润泽只犹豫了几秒，就决定跟上。
瑟斯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从医院里出来，走到街道边，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停在瑟斯面前，瑟斯拎着黑色的大包上了车。
陈润泽赶紧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跟上去。
黑色的车走的方向是郊区，越走越偏僻，陈润泽拦的车司机是本地人，问陈润泽去那边做什么。
陈润泽没有细答，只说是有事，让司机不要跟丢前面黑色的车。
司机是个话痨，说：“一看你就不是本地的，我们本地人一般都不会去那边，你们怎么还结着伴去那边？”
“那边怎么了？”陈润泽一边问司机，一边盯着前面黑色的车。
“那边可邪门了。”司机一看陈润泽有兴趣，就准备开始讲。
陈润泽看越来越偏僻了，路上就瑟斯坐的那辆车和自己拦的这辆车，担心被瑟斯发现，刚好前面是个岔路口，就让司机走到与瑟斯他们不同的那条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