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与温宁告别后，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前几个月里，他因为学校里的事情和自己身体的状况，一直感觉心力交瘁。
现在学校的事情终于结束了，身体的问题很快也能解决，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干自己的事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温宁整日开着诊所，没有患者的时候，她就窝在椅子里看书，看和自己身体状况有关的书。
农历新年过去之后，很快就是立春。空气中的干冷肃杀逐渐被一日比一日温暖的阳光取代，人潮涌动的街道中，渐渐有了春的气息。
这几天里，温宁既没有再接到央合的电话，也没有接到研究所的电话，隆帕市派出所那边也没有动静。
陈润泽的电话是在一个周末打过来的，温宁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电话那边，陈润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问：“阿宁，忙不忙？”
温宁猜测十有八九是瑟斯那边有消息了，关于自己身体的症状研究有了新的进展，赶紧回答道：“不忙，没有患者，诊所就我一个人。”
陈润泽说：“行，那你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尽快过来一趟，我和我老师等你。”
“好！”温宁干脆地应道。
很快把诊所关了，温宁又回家收拾了一点行李，根据陈润泽发来的地址，定了车票。
陈润泽给的地址不是上次温宁去拜访他时的那个地址，而是邻市的一个酒店。离温宁并不算很远，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在一个酒店的套房里，温宁见到了导师陈润泽和他的老师瑟斯，还有一个助手模样的年轻女孩，跟在瑟斯身后。
见到陈润泽的时候，温宁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上次见到陈润泽时，他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精神头很足。这次见面，陈润泽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是浓重的乌青。
温宁知道都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老师操劳过度才会这样的。
陈润泽看到温宁眼里的感动，慈爱地拍拍温宁的肩膀，说：“不要瞎想，放松一点。这次尝试如果成功的话，你和你朋友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嗯，老师，谢谢您！”温宁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声谢谢。
几人不再多言，温宁随着瑟斯来到里间，瑟斯先给温宁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测，又问了温宁这几天的状况，温宁一一诚实作答。
瑟斯身边的助理女孩做完记录后，瑟斯打了一个电话，说的是德语，温宁也听不懂。
挂了电话后，瑟斯很认真地对温宁说：“对于你的情况，我决定采用传统的电击疗法，刺激相关脑区，使其恢复至正常活动水平。”
“但电击疗法我只做过实验，没有在临床实施过，所以我联系了一个有临床经验的朋友来做这个手术。这个手术有一定风险，你要自己做决定，要不要接受。”
“你是陈的学生，这个手术的风险我想你应该也明白，所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温宁看向自己的老师，陈润泽的目光中带着鼓励，说：“老师联系的医生都是很有经验的，风险概率不大，但最终的决定你自己来做。”
听陈润泽如此说，温宁就不再多考虑，当即决定做这个手术。
瑟斯让助理将资料与几个小型的仪器带好，就带着几人去了一个大型的专科精神病医院。
一位身材高大、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出来迎接了温宁几人，看起来不是亚洲人。
医生见到瑟斯的一瞬间，就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开心地交流了几句。从两人的对话中，温宁听出两人交流用的是英语。
瑟斯与医生交流完后，就和温宁几人介绍道：“这位是莱西医生，非常着名的精神病医生，一会儿的治疗主要由他来操作。”
瑟斯和温宁两人介绍完莱西，又向莱西介绍了陈润泽和温宁。
莱西主动与陈润泽和温宁握手问好，温宁心想：看来这位莱西医生在中国待的时间应该不短，已经习惯了中国特有的握手问好礼节。
说话间，由莱西带路，几人一起向医院里面走去。
温宁与陈润泽走在最后面，温宁忍不住问道：“老师，这个医生治疗一次是不是很贵？”
陈润泽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的这种症状在整个学术界都是前所未有的，你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这次手术的费用，应该是免费。”
温宁这才放心下来，如果手术费用太高昂，不仅自己无法承受，郑心瑜她们也难以承受。
听陈润泽如此说，温宁感觉自己又成了研究样本，不过这毕竟和央合他们那些人不一样，就算真的以自己为研究样本，也会遵循人道主义原则，会有道德底线。而且自己也会有知情权与随时退出的权利。
莱西带着几人来到了医院三楼的一个手术间，里面有很多仪器。
温宁在莱西的安排下，换上手术服，躺在了手术床上。
莱西推过来几台仪器，让瑟斯与陈润泽一起帮忙，将仪器的连接头接在了温宁身体的不同部位。
看着自己身上被连接了这么多仪器，温宁的心跳莫名地加快，感觉有点紧张。
但转头看到陈润泽就在自己身边，温宁勉强安下心来，不管怎么样，有老师在这里，就不担心有不好的情况发生。
莱西检查了一遍温宁身上的连接头，确认都连接好了，然后在仪器上操作了一番。
很快，温宁就感到浑身有一股电流流过，有些疼，但尚且还能忍受。
电流从周身流过的感觉有些难以描述，随着电流的加大，温宁有些支撑不住，很快就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温宁发现自己还在手术间里，浑身像是被蚂蚁咬过一样，又痒又疼，身体的关节很僵，想要动一下都做不到，头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