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们福海集团和仙照市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秦苏怡女士，会和你们洽谈后签订《合作意向书》。开春后，你们每家药企都有可能获得五千万至两个亿的中成药委托加工订单。”禹若冰哪里会不晓得众人的猜想，待稍微平静下来，他继续说道：“鉴于国家的保密要求，我现在无法告诉诸位那新药的名称和用途，而且也希望因为好奇而询查，否则极有可能会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受到国家安全部的追究。目前能够告知的，就是这两种新药都是我们福海集团下属的仙照市中医药科学研究所历时近一年研发的，并且已经申请了国家发明专利。这两种药，都是由多种中草药材复合组成的，将来你们各药厂只负责按期保质地把其中一两种成分生产出来就行了。下面，让我们举起杯来，为即将到来的合作干杯。谢谢大家！”
极为简短的祝酒辞，却像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惹的众人眼前一片茫然失措，端在手里的酒或饮料，不知道该向谁碰杯。
“莫非与新冠肺炎疫情有关？”这些药企的当家人都是业界精英，自然而然地首先想到了药物的用途。这也难怪他们往这方面猜忖，当下只有涉及到新冠肺炎疫情的东西才会大行其道。
就拿他们每到一处都要接受的核酸检测来说，在业界也叫做“分子诊断”，早在一九八三年，美国科学家凯利·穆利斯发明了pcR（聚合酶链式反应），这是最成熟的分子诊断，或者说核酸检测技术。十年后，他因此项这个非常了不起的发明而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又过了整整十年，在“非典”流行期间，医药界才利用这项技术研发出快速检测SARS病毒诊断的试剂。到了二○一九年底，在新冠肺炎疫情在全国蔓延成灾时，中国的钟南山教授提出了应当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一个核酸检测常态化、经常化的检测方式，并被国家采纳。此时距凯利·穆利斯发明已经过了三十六年。
翌年，深圳一家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第一时间研发成功新冠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能在收到被测者咽拭子液样三小时即可出具检测结果。这家药企的年营业收入激增到四十多亿元，净利润超过七亿元！
只有巨大的市场才会带来巨大的企业产值和利润。这些医药界的企业家们端着盘子和酒杯，在餐厅里走来走去交流沟通着。丰盛的美食对他们已经产生不了什么诱惑，因为他们需要的是可靠的信息。毕竟按照那位“发言人”的说法，明天就要在这里签订合作的意向书，只知道有几千万乃至上亿元的中草药材委托加工业务，却不晓得帮这家明显比自家药厂规模小的企业要加工什么，这不是像“捉猫猫”游戏一样，凭着感觉和判断瞎闯么？然而，倘若以不了解为由而拒绝签约，万一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了呢？那可是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净利润呢！
“依我和他们打了多半年的交道看，这徐总和禹董不像是嗨牛皮的二半调子。这一把，我赌了！”平德中药厂的赖亚真在这些药企中是唯一外省的来宾，她对在场的几位校友说道。
“行，我跟了！”琴岛药厂的黎明晖和赖亚真是当年的同班同学，随口响应道。
“反正只是一份意向书，到时候还要签订正式的合同才能生效，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中鲁制药公司的何立峰总经理也有自己的考虑：“明天我和你俩一起签！”
在一片响应声中，餐厅里的来宾们这会儿才真正举起了各自手里的酒杯，清脆的碰杯声响起。
禹若冰在致辞后，便和秦苏怡离开了餐厅，回到她在药厂的临时办公室。他的“诱饵”已经抛出去了，能不能引来逐利者，就看那些人是不是敢孤注一掷的真正有魄力和讲信用的企业家了。
秦苏怡关上门，有点儿担心地说：“咱们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万一京都那边没有批准生产呢，咱们不就是红口白牙睁着眼说瞎话了么，将来怎么面对这些同行？”
禹若冰坐在沙发上，低头呷了一口秦苏怡刚刚泡好的茶，摇摇头说道：“没有万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段时间你忙得连新闻也没有看吧？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疫情越来越严重，不少城市都封城了。新闻的背后，就是迄今为止，全球尚没有一种治疗新冠肺炎的特效药物。在这样严竣的形势下，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呐，连这样那样的疫苗明知有这样那样的副作用，世界卫生组织和各国政府不是也上杆子硬着头皮推广使用嘛。偏偏咱们的药已经让两千名患者痊愈，而且据市人民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舍下老本，对每一名康复者进行了全面体检，确认了咱们的药对患者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明显的损害。就冲着这一点，哪怕是临床紧急性用药，估计也就是这几天该审批下来了。嘿嘿，更何况马上就会接二连三爆出大新闻来了呢。”
“什么大新闻？我怎么不知道？”秦苏怡一怔：“不会是你在人为地炒作吧？”
禹若冰贼笑着让她凑过身来，贴近她的耳根悄声说了几句。秦苏怡一边感受着对方热烘烘的鼻息气，一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咕噜道：“还有这么回事？”
翌日大清早，当来宾们来到餐厅吃早点时，琴岛药厂的黎明晖厂长的手机传来“叮咚”的信息提示音。作为较成功的企业家，他平时是比较关注行业新闻和本地新闻的。这会儿，正在和老同学赖亚真边吃边闲聊，便随意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琴岛快新闻》，脸上却顿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老黎，怎么啦？”赖亚真关切地问了一句。
“天呐！你看看。”黎明辉把手机摆在赖亚真的面前，让她自己看。
“不可思议！嗳，你们琴岛医院里的药是从哪里弄来的？”赖亚真也是满脸疑惑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