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我的病根终于可以除掉了吧？”最为激动的自然是罗莉。她充满期待地问：“他们多久能够研制出新药来？”
禹若冰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缓缓地摇摇头说:“也许个把月，也许几个月，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目前还说不准。”
“为什幺？不是已经找到了根治这病的君臣药了么？”罗莉深感不解。
“是也不是。”禹若冰琢磨了一下，试图用最通俗的语句来解释，可是左思右想总是难以办到，于是索性就实话实说：“正如我们常说的‘人性’这个词，顾名思义，它泛指人的本性。它的反义词就是兽性。有人说：‘人性是人类天生就具有的为人处事的共同属性’。也有人说：‘人性是人所具有的正常的感情和理智’。更有人说：‘人性是在一定的社会制度和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人的品性’。但是，真正解释‘人性’究竟是什么，仅在我们中国来说，几千年却一直争论不休。其中就包括我们小时候念过的《三字经》……”
“我知道，韩芳姐在幼儿园里就让老师教小朋友们诵读《三字经》，说是国学。”罗莉模仿着幼儿园的小朋友摇头晃脑地念《三字经》的样子说：“它的开篇就是讲人性善恶，‘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她那神态，连秦苏怡都被逗笑了。禹若冰说：“‘性本善’是孟子的认识，而同样是先哲的荀子却认为‘性本恶’……”
“哎呀呀，我是问治我的病的药什么时候能够研制出来，让我早点摆脱疼痛，怎么扯到人性善恶上去了呢？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答非所问嘛。”罗莉嚷嚷道。
“你想啊，人性尚且如此，药性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赵老爷子和孟先德他们找到了君臣相佐的配伍，也就是‘搭档’。然而‘凡药三分毒’，西药如此，中药也是如此。医院中医药科研中心要做的，就是要从诸多食肉植物中筛选出效果最好、毒性和副作用最小的有效成分，即天然的蛋白质降解酶。这是一两天就能够完成的事么？”禹若冰终于找到了最为合理的解释。须知让理性认识上升到理论层面，再转化为实际成果，从来就没有轻而易举跨过那门槛的。
罗莉终于想明白了禹若冰想要说的事，轻轻叹了一口气，怨怨艾艾地说：“这真应了俗话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只有耐心再耐心地等待了。你们还是先研究一下九莲发过来的合同吧。”
“嗯呐，你通知一下盈盈，要她马上过来。还有你，一起参加讨论。”秦苏怡吩咐道。
“我？搅和什么？是要做会议纪录么？”罗莉问道。
秦苏怡被气得笑了，伸出指头戳了一下罗莉的额头，斥责说道：“你忘了交待你的事了吧？要不要让我再提醒一下：设计和定制模具！”
“哦，总经理交待的大事，小的哪敢忘了呢，一切顺利！”罗莉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回答说。
十分钟后，穿着工作服的曹盈盈气喘吁吁地跑来。就在这空档时间里，禹若冰和秦苏怡已经把九莲县县政府发过来的合同看的差不多了。曹盈盈一进屋，罗莉就把那打印出来的合同递给她一份。
从他们拟就的合同条款来看，还是真诚友好的。
九莲县人民政府作为合同甲方，全权委托作为合同乙方的仙照市福海投资置业有限公司，使用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对甲方县境内十一座已鉴定为“危险级”的尾砂库内的尾矿砂进行安全处置，其库存总量为二十万立方米。经双方商定，甲方按照每立方米尾矿砂二千八百元的处置费计算给付，总金额为五千六百万元。合同签订生效后，由甲方先付给乙方百分之三十，即一千六百八十万元。待清理完每一座尾砂库后，按照验收后双方核算后的实际处置量，由甲方付给乙方该尾砂库储量百分之五十的处置费。待全部尾砂库处置完毕，余款全部结清。乙方经过安全处理后的尾砂，可以自行综合利用，其生产成本及收益全部归乙方。
合同中还列了一项特别条款，即为了让乙方经过安全处置后的尾矿砂有存放的地方，甲方把原红石寨等“九寨”旧址无偿划拨给乙方使用五十年，乙方在存放处置后的尾矿砂时，必须保证不破坏原址的生态环境等等。
合同还对验收标准，以及十一座尾砂库、原红石寨等“九寨”旧址的位置与范围的座标和红线图等，都在合同附件中做了详细说明和标注。
“看来，九莲县政府还真是下了工夫，的确花费了不少心思哇。”秦苏怡合上了那差不多足有一厘米厚的合同文本，由衷地夸赞说。
“当然，这一下子解除了他们的心头大患啦。”禹若冰嘿嘿笑道：“其实，他们把安全生产这个沉重的包袱，通过治理合同的签订，全部甩给了我们。这五千六百万，他们花得值。”
“幸亏从九莲回来后，我们立马就申报了专利申请，而且拿到了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局的正式回执，有了法律依据。不然的话，‘使用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进行治理和处置这句话，可就成了招摇撞骗的把柄喽。”秦苏怡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都笑起来。前几天去九莲时，是她先声夺人，猛不丁地甩出“我们已经申请了专利”这杀手锏，才让人家不再另找别人揽这项大工程。罗莉又没心没肺地胡说八道：“秦总经理，这‘招摇撞骗’可是你自个儿扣的大帽子哦。不过，我们费尽心机拿下这份合同来，算不算尔虞我诈、坑蒙拐骗呢？”
“小丫头，不会说话就别乱开尊口！”秦苏怡瞪了她一眼，训斥说道：“我们公司拥有盈盈他们研究的废渣熔融安全处置技术，还拥有你和紫薇煞费苦心做出的废渣综合利用方案，都是找遍全世界也独一无二的！凭着这技术实力，我只不过提前漏了点儿口风，怎么是坑蒙拐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