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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从窗外透入,段嘉诩睁眼,林祁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映入眼帘。

段嘉诩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整整十五日,林祁日日与他形影不离。

白日无论林祁做什么,都必要带上他,无论他要做什么,林祁都必会面无表情跟着,就连出恭,林祁都没放过彼此。

夜晚林祁夜夜与他……待他精疲力竭,林祁都会在屋中燃上助眠香料,每次他醒来都已是第二日清晨。

林祁虽日日与他形影不离,却总是黑着一张脸,除床第之间的污言秽语外,什么都不说。

有些时候他趁着林祁餍足之时想说些什么,林祁都会堵住他的嘴,掠夺他的呼吸,不让他开口。

段嘉诩知道林祁在生气,林祁在向他要一个他给不了的承诺。

见段嘉诩睁开,林祁一手扣住他双腕,将那腕高举过头顶。

“林祁、你是不是疯了,现在是白日……”

段嘉诩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被堵了个正着。

“唔……”段嘉诩挣扭手腕要躲要避,却被林祁直接用床上垂幔系住了手。

双手被缚,段嘉诩抬脚去踹,却被林祁用手臂勾住了脚。

见林祁解下另一头垂幔要来绑缚他脚,段嘉诩有些慌了。

“你……你疯了吗你?”

段嘉诩急红了眼,却挣不开林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绑缚住双脚。

林祁将身上衣袍一扯,正欲整个欺上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人。”

是长月的声音。

林祁闻声动作猛然一顿,他低低咒骂一声,半支起身。

“何事?”

“宫中敲了钟,陛下病危!”

林祁眉目一沉,坐了起来。

“知道了,我换身衣衫,即刻入宫。”

林祁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对带铜球的手环,一个套在自己腕上,另一个强行套在段嘉诩腕上。

四肢仍被绑着,段嘉诩顾不上身上难堪,急声追问。

“这是什么?”

林祁睨了段嘉诩一眼,低声吐出三个字:“同心蛊。”

同心蛊,一卵双生,共化成蛊,两者距离超过六里便会双双作响。

“同心蛊?”

在段嘉诩错愕的目光里,林祁径自披衣走下了榻。

“不要妄图将它摘下。”林祁走到屏风后更换官服,“我的人传来消息,钟家那小子离开颍川,正朝汴京而来,你若想他平安无事,便不要再玩那些作死的小把戏。”

“子期?来了?”

段嘉诩询问,回应他的却是啪的一下关门声。

林祁离开了,独留手脚被缚的段嘉诩在榻上。

“林祁!”段嘉诩朝外面大喊,“你人走了倒是给我松绑一下啊!”

段嘉诩喊声很大,外头却无人敢应。

榻上段嘉诩瞧瞧有些尴尬的自己,又看了看床柱上那四根垂幔,欲哭无泪地将脸埋进被褥中。

“什么叫我总是作死,明明是你脑子有坑。”

……

太子段标没熬过春季,枭帝没能熬完整个夏季。

八月中,枭帝驾崩,留下削藩遗诏,改藩地为郡县,命林祁、朱谨同为辅政大臣。

林祁除首辅一职外加封帝师,赐黄金十万两,良田五千亩。

朱谨获封太尉,掌晋渊兵权。

自此朝中权柄两分,双双制衡。

枭帝死后,年仅八岁的皇长孙段渊继位,段渊登基那日,秋风方起。

汴京城外,有纸箔簌簌而落,钟子期缓步向前,一只羽箭朝他迅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