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室
邱晗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马志彬，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给人一种方头方脑的感觉。
人并不如其名那样文质彬彬，反而让人有种山匪的即视感。
但此时的马志彬一点也看不出山匪的气势，他畏畏缩缩地坐着，不敢和坐在对面的邱晗和楚鸣对视，双眼中的慌张之色尽显。
“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把叫你过来的吗？！”楚鸣威严地说道：“说说吧，周二晚上去北郊西滨废弃化工厂干嘛了？”
见马志彬低头不语，“墙上这几个字看到了吗？”楚鸣指了指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字问道。
“警察同志，我坦白，我坦白！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我的老婆和小舅子没有关系！”
“马志彬，没想到你还挺有担当的！是个汉子！那就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详细说说！争取宽大处理！”楚鸣正色道。
“该从哪里说起呢？！”马志彬不知所措地看着楚鸣。
“废弃工厂办公室里那保险柜里的钱是你偷的吧？！”楚鸣在心中扶额状。
“是的，是的！”马志彬的头点得像个拨浪鼓。
“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钱的？！”楚鸣采取了这种一问一答的形式。
“那就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马志彬慢慢地说道：“我们厂里不是往化工厂送过一个保险柜嘛。
“但是把保险柜送过去的时候，我心里就纳了闷，一个废弃了那么久的工厂，要这么大的保险柜做什么？
其实一开始我也就是好奇！和保安一起把保险柜送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厂房里面摆了好多个桌子，像是赌场的那种桌子。”
“你怎么知道是赌场的桌子？！”楚鸣问道。
“警察同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之前在港台剧里看到过，就是那个赌神！
那里面的台词我到现在还记得呢！”马志彬刚想念台词，就被楚鸣拦了下来。
“马志彬，说和案子有关的事情！叫你过来不是听你讲港剧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坦白从宽，坦白从宽！”马志彬碎碎念道。
“然后那天晚上，我从厂里下了班就开车来到了这个化工厂。
我远远的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和白天那个惨淡样儿完全不一样！
因为白天来送过保险柜，和保安师傅打过照面，我就递上烟去和他搭了话。
这里果真是个赌场，而且还是高档的那种，普通人还不让进。
然后后面几天我一下班就到那里去蹲着，把赌场几点开门几点关门的时间都给摸出来了！
我想着那个保险柜里能放多少钱呀！有钱人一晚上随便玩儿的钱，我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呀！
”说到这里，马志彬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和不甘。
“所以你就去偷钱了？！”
“不，不，不，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刚一开始我就是有这贼心，但没这贼胆呀！我就是远远地在那里看着，思前想后，还是不敢真动手呀！”
楚鸣看着他这怂样，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后来你怎么又有这贼胆了？！”
“就是因为那保安老刘！”马志彬说道。
“保安老刘？！”楚鸣好像对这个人有那么点印象，当时调查废弃化工厂的时候，想找他了解情况，但因为人已经离开S市不知去向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因为我一直在化工厂附近转悠，被老刘发现了。然后有一天，他就跑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赚一笔大钱？
我开始还以为他想拉我去赌呢，然后出老千那种！就和那赌神里一样！”一提到赌神，马志彬又来了兴趣。
“马志彬，说案情！”楚鸣再次提醒他。
“哦哦哦，坦白从宽，坦白从宽！”马志彬又开始念叨起来。
“他和我说，办公室保险柜里的那些钱平时都是放在那里，每周只会有固定的点才会被取走。而且办公室里的钥匙他偷偷地复制了一把。
他和我说，我们也不要多，每人拿几捆就够了！即使老板发现钱少了，他也不敢报警！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情。
而且我们还可以拿举报地下赌场这事威胁他！
我们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这里面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马志彬懊悔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不怎么叫人穷志短呢！被老刘这么几句话一忽悠，我他妈的就同意了！”马志彬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但是，真到了那天，当我们看到了那一保险柜的钱，我们就改变主意了！
我可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呀！那一沓沓的钱！就这么摆在我的面前！”
马志彬用手比划着，言语中也变得兴奋起来。
“当时，我和老刘就这么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们就决定反正偷一捆也是偷，偷一柜子也是偷！
一样都已经冒险了，那还不如把一柜子的钱都给他搬走！
但这个要从长计议！老刘说，我们要唱一出空城计！
老刘让我去厂里搞个和这个保险柜长得差不多的拿过来，然后趁赌场还没开门之前来个调包。
他说，等老板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拿着钱远走高飞了！
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赌场提前开门了。我们刚把保险柜搬到门口，就有人陆陆续续进来了！
还好老刘机警，早把地形摸清楚了！我们偷摸着把保险柜运到了之前废弃厂污水处理的门房间里。
想着，等里面的人开始玩起来了，我们再偷偷把东西运下去。
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轰’的一声，然后里面就烧起来了！
接着消防车，警车都来了！根本就没机会走。
然后一等就等好几个小时，确定你们都走了，我这才有机会开车离开！”
“老刘呢？他没和你一起走？”楚鸣问道。
“老刘他可精着呢，看到工厂着火了，他就想着后面消防车，警车一来就不好走了！
在门房间里把钱一分，他拿上他的那份，骑着他的小电驴就跑了！
走之前，还说什么，江湖永不相见，老死不再联系啥的！”
“那人呢？是你们杀的吗？！”楚鸣问道。
“杀人？谁死了？！”马志彬一脸茫然地看向楚鸣。
“我们就偷了钱，那杀人放火的事情，你即使再给我几个胆，我也是不敢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