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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爱的人大抵都是如此,一点点小恩小德,他就会铭记一生。

苏晚从前只觉得徐凤池这人高傲矜贵,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范儿,有点摆谱,现在知道了,他没有摆谱。

他只是亮出自己的刺,保护那颗脆弱柔软的心。

苏晚听不得他那句好喜欢好喜欢你的话,硬下心肠,还是没有抱他,只是说道:“我也喜欢你。”

徐凤池把苏晚从怀里推开一点,神色忽然有恙,那只揽腰的手,轻轻一勾,羞的耳朵尖都红了。

“娘子。”

尾音轻颤,“我们还没有圆房。”

他的手抚上苏晚的脸颊,滚烫的掌心让苏晚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凤池,现下是白天……”

徐凤池再次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嗅了一口淡淡香气的秀发,声音急切:“白天也无妨。”

圆房似乎迫在眉睫,幸好她提前把下面的蜜蜡团取了出来。

不然凤池进去后,再出血,到时候就弄巧成拙了。

反正凤池已经误会他们曾经在灵山寺有段孽缘了,不如趁这个机会……

这时,门扉处传来邦邦邦的声音。

是雨女官在外面。

徐凤池连忙推开苏晚,二人整理一番,推门见了雨女官。

雨女官道:“皇上有旨意到了,长公主请世子和世子妃去听旨。”

徐文年才把姚烈的名字添进徐家族谱,皇上的圣旨后脚就到。

送了长公主一些珍贵药材,又封徐凤池为特使,负责招待不久后安南国特使入朝一事。

等那个掐着嗓子说话的太监念完圣旨,苏晚被搀扶起来,心里恍然大悟。

哦,这是皇上来给长公主母子俩撑腰了。

长公主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先帝爷的皇后就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做了皇上,女儿成了大梁的长公主。

长公主是女流之辈,与哥哥没有争夺皇位的龌龊,所以这两个人天然就要好。

关于徐文年私下有其他女子甚至搞出私生子的事,皇上早已知晓,震怒之下,还想直接杀了徐文年,是长公主亲自去求,这才网开一面。

没想到就是长公主的那份心软,放任徐文年的势力做大,如今边关需要徐文年镇守,皇上和长公主反过来还要看徐文年一分脸色了。

宣旨的太监走后,长公主看了姚烈一眼,说道:“我是当的起你敬的这杯茶的。”

没有长公主当年的求情,姚烈和他那个娘,根本活不到现在。

姚烈恭敬的跪地致谢。

徐文年却以为她话里有话,讥笑道:“长公主身份尊贵,除了皇上以外,你当的起所有人的敬茶。”

长公主咳了一声,面无血色,一双眼睛泛起湿意。

徐文年却沉着脸不去看她。

苏晚狠狠警告自己:不要学韩清浅,不要学长公主。

世事艰难,人生如白驹过隙,为何非要贪图那虚无缥缈的情爱呢。

那东西根本靠不住。

只有权势金钱才是永恒,它们不会背叛自己,只要拥有它们,就能过的开心。

柔软心肠暂且变硬了,苏晚看向残烟。

残烟点了点头。

四下无人时,残烟附耳说道:“照世子妃的吩咐,已经把话带给沈大人了。”

“他怎么说?”

“他只是笑。”

苏晚嗯了一声,笑就是同意的意思。

明日晌午时分,她约沈阶在白云寺碰面。

只是徐凤池的暗影卫是个问题,眼下又有姚烈在暗中窥探,她能顺利出门吗?

晚上和凤池提出要去白云寺焚香祭拜,果然遭到拒绝。

“侯府和长公主府就有小佛堂,你若是想拜佛,不用出门。”

徐凤池担心她的安危:“我怕姚烈会生事。”

可是不和沈阶来个正面对峙,一颗心始终悬着,过的不踏实呀。

苏晚只得哄他:“那白云寺的菩萨特别旺我,我当初求那儿的菩萨保佑我有一门好姻缘,结果我就嫁给了你。

这一次,我是去保佑母亲身体康健的。”

长公主今天接了姚烈的茶喝,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肯定要伤心一场,身体本就带着病,不知道会不会恶化。

徐凤池的脸贴着苏晚的面颊,苏晚能清楚的感应到他说话时的震动和热气。

他说:“娘子,你对我真好,你心地这般纯善,我都不知该如何疼你。”

苏晚拿手去抚摸他脸颊,轻轻叹息:“我对你到底哪里好了。”

值得让你如此感恩戴德的。

“你今天帮我……”

姚烈入徐家族谱,徐凤池气的快要发疯,他忍这么些年,那些人却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恨不得抽出一把剑,捅了姚烈和父亲。

苏晚的手指停留在他眼眶处,感受到湿腻腻的水渍。

“你又哭了?”

婚前任她如何猜想,都猜不到徐凤池竟然是个爱哭鬼。

成亲才几天,他已经在自己身边哭过两回了。

全副武装的心肠,因为他的眼泪,再次丢盔弃甲。

怪不得都说眼泪是博同情的利器,乌漆嘛黑的夜里,她都没看清徐凤池落泪是什么模样,就已经为他心软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在自己面前哭求,苏晚想,她一定会应下所有的诉求。

到底是凡夫俗子,一颗心由不得自己。

苏晚要他别哭。

徐凤池的眼泪却止不住。

呜咽声搅的苏晚一颗红尘之心起起伏伏,无法安定。

她一个翻身,压在徐凤池身上,眼睛晶亮晶亮的:“别哭了。再哭我就……”

两条胳膊却攀缠上来,徐凤池身处下方,昂起头颅,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晚,郑重其事的说道:“苏晚,你亲我吧。”

“我求你亲我。”

只有吻能让他从酸涩的眼泪和委屈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