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心了。”花裴回过神儿来，抿嘴一笑，“那是曼陀罗。”
“你想麻晕我吗？”
花裴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瞪着孟欣：“过了个年，连个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是吧，孟工？”
孟欣转过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再转过来时，脸上笑得跟茶花盛开了一样。
“给你汇报一下菲力的情况吧。员工一个没多一个没少，平稳得很。从年终总结来看，公司的业绩比上一个年度增加了三十五个点，是我们更努力了呢？还是人们打架斗殴多了断胳膊断腿的多了呢？”
孟欣继续说道：“互联网药店上线了，结果还不错，刚刚开张一个月，做到二十来万的流水。”
花裴突然插嘴问道：“网店谁负责呢？是那个曹小隼吗？”
“是。以前没看出来，她还是挺能干的。”孟欣说。
“我倒是看出来了。给我送的那些东西都是她整理的吧？挺有心的。”
“做事还可以，就是有时候古灵精怪的，感觉有代沟了。”
“不能培养一些共同语言吗？”
孟欣感觉脑门上被针扎了一下。他仔细看花裴，发现她眼睛里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些哀怨。
“我知道这里埋没着很多人才，谁又点化你一些什么呢？”孟欣问道。
花裴笑了，不过浅笑也没能驱走脸上那一抹忧伤：“还真被你猜对了，这里真可谓人才济济呢。一包Abc可以换来一套完整的防狼拳术，一瓶兰蔻的洗面奶可以让我下床的金融博士给我整套的保险理财课程，内功心法外练罩门，要啥有啥。”
孟欣知道她话里有话，等着她说。
果然，花裴兜了个圈子又转回来：“我有个叫李小转的队友，说要教我驭夫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驭夫术？”
“是软件吗？前端还是后端？”
“你就知道软件。驭夫术，驭妻术，驾驭的驭。”
“好，你好好学，等将来我给你好好驾驭一下。”
“等将来是什么时候啊？”花裴恼了，“七年以后啊？脑子那么窄呢。她跟我说啊，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一个人守十年二十的没问题，所以你看都是寡妇守寡。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女人身体很快就坏掉了，能不能等到出来的那一天都说不定。所以她叫她的男人再找一个，等她出狱的时候她再把男人领回来。”
“呵呵……”孟欣情不自禁地笑了，“我能不能问一句，你这个猪队友判了多少年？”
“什么叫猪队友！”花裴噘着嘴说，“无期，刚转了二十年。”
“她那个男人估计她领不回来了。”孟欣说，“至于我嘛，应该不会坏掉，我会帮你好好保养的。”
花裴脸一红。孟欣看得清楚，她脸上那抹忧伤就这一会儿消失得干干净净。
“要不——”花裴吞吞吐吐地，不敢看孟欣。
“学会打埋伏了吗？”孟欣直直地看着花裴。
“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我有那么小气吗？”
“那我说了。”
“你快说，时间要到了。”孟欣说，“我可不想等下一次才听到。”
“要不——”花裴终于下了决心，“回去之后，你把那个曹小隼辞退了吧？”
孟欣愣住了。
“舍不得吧？”花裴笑了，不过那抹忧伤又涌上了脸颊。
“我跟你开玩笑的。”花裴补充说。
接下来的几分钟，花裴有些心不在焉。探视时间一到，花裴匆匆起身回去，仿佛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孟欣有些失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面，心情越发沉重。
花裴有了心魔，她的遭遇注定了她的思维非常容易走进岔路。一个孤独而单纯的女人，被身旁一群乌七八糟的经历和想法夹在中间，她能从心魔中走出来吗？
孟欣匆匆忙忙地赶在午饭前回到了公司。大家都在等着领红包，看到他进门，一拥而上冲上来讨要。
孟欣赶紧到财务室把红包领出来，先把开门利是发了，每人一个。再把年轻的帅哥靓女们的年节红包也发了，会讨的多发一个，腼腆的少了一个。公司这会儿更像街市，叽叽喳喳地热闹非凡。
新年第一天上班，公司叫了丰富的外卖，摆在会议室里。大家讨完了红包，推推搡搡挤到会议室里吃午饭。
这热热闹闹的场面跟北方又是别有一番风味，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当老板，孟欣不自觉地被感染了。他检阅着一张张笑脸，突然感到心头一紧，急忙里里外外仔细核对了一遍。
肖石榴呢？
这么狂热的场合，怎么没见她的身影？问了前台人事和市场部经理，都回复说她没请假。
孟欣突然想起放假前石榴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有好的发现我会给你发邮件的，记得收看我的邮件。说不定有惊喜呢。”石榴当时是这么说的。
孟欣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赶忙跑进办公室，慌慌张张打开电脑，立刻登录了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