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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抓我干什么?”

看着一众保安靠近过来,崔斯特步步后退,望向护士长言辞恳切。

“我没病!我根本没有病啊!”

对付这类病人,护士长很有经验,立刻安抚道。

“对!你没病。你就是有些不舒服,或者太累了。心情是不是也不太好?没关系的,放轻松。你在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的。他们只是想带你去休息一下。”

崔斯特明白自己这是真的被当成精神病了。

“可是我……我……”

承认他自己刚才眼花了吗?

可一次可能是看错,但两次总不能是他眼瞎吧!

这个副本不能使用系统道具,所以那应该不是玩家搞出来的。

那就是那个关键npc有问题?

可没道理啊!

这个副本明显是参考现实向的背景设定,并没有什么超自然现象,至少目前他并没有发现。

难道……

一个不好的推测在崔斯特脑中成型。

难道真的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这当然不可能是他自身患有的疾病,那么有很大程度是他被这里的环境或是什么东西给精神污染了。

崔斯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接受治疗还是……

崔斯特悲催的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现在就算不接受治疗,他也根本逃不出去。

见催护工似乎被自己说动了,护士长冲保安们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一群人一拥而上,崔斯特抬手想叫停众人。他还想保留最后的颜面,自己走回房间去休息。

但最前面的一名保安以为他抬手是要反抗,二话不说一电棍先怼在了崔斯特的腰上。

崔斯特全身抽搐着口吐白沫,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萧前川看着崔斯特被人抬走,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只剩那个还在喃喃念着“东南枝”的男人。

男人的眼镜在追逐的过程中不知道被甩到了哪儿去。他手中拿着不知道谁的腰带正一圈圈往自己脖子上缠。

萧前川踮脚凑到凌警官身后耳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朝着那人走去。

岚波还在费力跟男人抢着腰带,见凌警官过来,连忙招手。

“快帮帮我,这家伙真是一心想死啊!”

凌日照站在两人面前,并没有出手帮忙。

“不!他要是真的一心想死,就不必非要找什么东南枝了。随便在哪儿都能吊死,你说是不是?诗人。”

“诗人。”

面前的男人停止了用腰带勒紧脖子的动作,跟着念了一声。

随后他狂喜起来。

“你叫我诗人?你真的觉得我写的诗好?”

凌日照点头。

岚波一下被“诗人”甩开,还想再扑上去,就发现对方没了刚才那股想要寻死的冲动。

“诗人”乖乖站立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神情激动。

“终于有人看到我写的诗了!终于有人喜欢我写的诗了!”

“诗人”说着说着竟是喜极而泣。

岚波见人似乎被安抚住了,立刻腿脚酸软地走到萧前川那边。跟一旁的小小川打了个招呼,他就一屁股在对面坐下,长舒出一口气。

“唉!可累死我了。”

缓了口气,岚波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叫‘诗人’就能把那家伙给安抚住的啊?”

一旁的小小川也满脸好奇地望过去。

萧前川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向他,幽幽一叹。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小小川满脸的不以为然。多悲伤?能有他的身世还悲伤?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岚波实在是没有耐心,急急催促着。

萧前川看向凌日照面前低低啜泣的男人,想到了吊死鬼帮他收集到的消息。

“这位‘诗人’叫良书才,出生在一个偏远小山村里。村子闭塞,连个小学都没有。想要上学每天就得天不亮爬起来,翻过两座大山到镇子上去读书。”

“翻两座山去上学?”岚波觉得有些夸张。

萧前川:“村子里的人能读完小学就很不错了。认得一些字,会一些简单的算数,生活也就足够了。可良书才有更高的志向。”

喝了口水,萧前川继续道。

“他不仅要念完初中,还想要考上大学。只有这样才能出头,不至于一辈子压在这山沟沟里不见天日。但现实总是很残酷,他的父亲并不同意他继续读书,觉得儿子长大了可以帮家里干活了。读书要花钱,家里也没有那个闲钱。”

岚波听了有些难以置信,“就因为没钱?学都不上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是啊!山风集团的大少爷。”

萧前川本不想挖苦岚波,但对方那副“有钱人不理解”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恶。

“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任何一笔多余的花销都是要命的。良书才知道家里困难,于是他半夜就去山里砍柴,早上背去镇上卖。不知什么时候起书才被叫成了输柴,镇上的人都开始这样叫他。就这样一点点攒的学费,念了高中。他的成绩很好,努努力的话或许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但高三那年,他父亲重病。母亲又怀着孕,家里还有妹妹要照顾。良书才只能休学回家,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理想,家里的诗集被他成套珍藏。尽管翻来覆去不知读过多少遍了,他还是爱不释手。”

“因为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诗人。”

岚波瞬间明白了,“最后他没能成为诗人,所以受不了打击,就疯了?”

小小川听着倒不觉得那人可怜。

这点打击就受不了,整天嚷嚷着自挂东南枝,却又没有勇气真的把自己吊死。

这人实在是太软弱了!

萧前川摇头,“不!还没完。因为良书才父亲的病,他们几乎欠了全村子人的钱。于是他白天种地,晚上写诗,半夜去山里砍柴,天不亮就背着妹妹翻山,送她去上学。可妹妹学不进去,没几年就不读了。良书才的辛苦付出,妹妹不理解,反倒在争吵中撕毁了他心爱的诗集和他这么多年以来写的诗稿。”

小小川皱了皱眉,“这妹妹真讨厌。”

萧前川想要摸摸小小川的头,却被躲开了。

“其实这么多年良书才坚持写诗投稿,虽然一次次被拒绝,却也从来没放弃过。母亲劝他不要耗费精力在这些没意义的事上,给他介绍了同村的一个姑娘。良书才很喜欢。可那姑娘觉得良书才读书读傻了,酸臭迂腐不懂半点儿情调,于是拒绝了。他再次成了全村人的笑柄,村里人也开始叫他输柴。说他书读得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输得一塌糊涂,简直废柴一个。”

岚波听着拳头都硬了,“那些村民真是可恶。”

萧前川笑了,“可那些人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大家都这么说。”

“父亲的重病,母亲的愚昧,妹妹的不理解,心上人的嫌弃,同村人的嘲笑,欠下的债和理想一次次的碰壁。这一桩桩一件件,彻底压垮了这个人。”

“可他还有责任和良心,想死却又不能抛下家里的重担。一日又一日的磋磨里,良书才彻底疯了。”

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不远处的“诗人”身上。

看他握紧凌日照的双手,激动得眼泪流个不停,嘴上还在不断说着感谢。

岚波与小小川瞬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好了!大家全都平静下来了。总算是可以安心吃饭……”

萧前川声音突然一顿,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