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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滢的语气中带着质疑,她怎么可能会有孕,明明在每次同房后,她都有服用避子药的,这孩子,不......

像是想到了什么,崔滢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楚烆,男人眸光晦暗不明,一双黑眸如寒夜幽昙一般,他侧头,目光对上了崔滢看来的视线。

“下去吧。”

楚烆启唇,大夫被一旁的药童搀扶着起身,出于医者的本心,他叮嘱道:“娘娘脉象有些不稳,想来近日忧思过度,有孕之人最忌讳心思过重,还请娘娘多为身体着想。”

“草民会为娘娘开几贴静心凝神,安胎的药物。”

说完后,他便带着药童离开了这里,房中只剩下了崔滢和楚烆,他就坐在她的手边,她抬手就能触碰到他。

崔滢的心早已随着大夫的话沉入谷底,他的语气那般肯定,她有孕了,有了楚烆的孩子,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微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手背,他握住她的手问了句:“在想什么?”

她的手也是这般冰凉,倒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说实话,楚烆一直都知道崔滢在吃避子药,但他从未干预过。

因为他知道,她不想有他的子嗣,就算他换掉了她的药,令她有孕,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只会更想逃离。

更何况,他也不想那个孩子,是带着他母亲的恨意出生的。

不被爱纵然可怜,但被恨却是此生都无法承受的,

但是没想到,有时候无甚期许的事情,却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楚烆掀开锦被,靠近她,将她抱在怀中,他的手握着她的双手一同落在她的小腹上,崔滢的腰身很细,那是因为大朔人追求这种极致的杨柳腰。

她的身子也很单薄,骨架也很小,抱在怀中,像是一碰就要碎了一样。

向来无所顾忌的男人,此刻也放缓了动作,生怕惊扰了她肚子里这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按照大夫说的,应当是在来官州时的事情了,孤这般鲁莽,这个孩子竟然还在,滢滢,留下他好吗?”

轻柔的话语似柔风一般落入崔滢的耳朵里,她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是你,做了手脚?”

他什么都知道,从她第一次服用避子药,再到后来谢微星给她药材,他一直都知道的。

“好玩吗楚烆,看我为了不被你发现,小心翼翼的去做这些事情,看我像一只被你困锁在牢笼之中的鸟儿一样,无论如何振动翅膀都无法逃离。”

崔滢侧身仰头,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她看着楚烆,他面色还是一向沉稳,但眼中却露出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绪,难过?

他才不会有这种情绪,更何况,自己也从不是能牵动他情绪的人。

“孤从未动过手脚。”

面对崔滢的声声质问,楚烆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你不喜欢,孤没有做,崔滢,我从未对一个人,这般放纵。”

他语气平淡,重新将她的手握住,她看着他的表情从沉稳转为疑惑不解,而后听他一字一句道:“可也奇怪,若是旁人,早就死了千百回。”

“明明最先开始想的便是用完再杀,可一步步的纵容,造就了如今的局面,舍不得,却又想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恍若晨钟一般撞入崔滢的心中,她启唇想要说些什么,楚烆勾唇浅笑制止了她的话。

他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带着青玉扳指的拇指落在她的唇边。

“杀了你,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左右我情绪的人,我也不会为此而感到片刻的难过。”

“都说我没有心,可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难过,崔滢,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换了自称,语气宛若一个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孩童一般。

楚烆十岁离开大朔,在东夷国过了最困苦难熬的十年。

十年,天真的少年被杀死在敌人的弯刀之下,十年,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永远是可以被舍弃的那个。

他不想再想这些了,更不想去留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倾心以待的人,唯有利益是最牢固的存在。

可面对崔滢,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在收敛了自我,为什么,她还是不想待在他身边。

“太子殿下,我知道我曾经想要利用您的心思有多可笑,我为此向您道歉,我在云州生活了十七年,被收养的那七年,我确实过得很痛苦。”

“美貌之于我,是罪过,从不是骄傲和资本,所以我才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开云州,以至于,利用了您。”

“如今我已经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也不想,再重回牢笼了,无关自由,只是我想做的,想过的,从来都不是被束缚的人生。”

崔滢听完他的话,喉咙有些发紧,这些话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也从没想过要对楚烆讲。

两人这番话,便是将各自的立场说的明白。

他想要她留在她身边,但她不要他。

低沉的笑带着嘲讽,崔滢感受着被他握住的手都有些颤抖,楚烆笑着,就连胸前的配饰都有些微震动,他歪了下头,眼眸弯了下。

眸光似皎月流萤,落了霜华满地,他抬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一寸一寸。

“我说过的,是你先来招惹的我。”

她的头被他猛地带入到他怀中,耳边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沉稳有力,却震耳欲聋。

“孤就知道,爱很难,但被爱更难,对不对?”

“可是孤的滢滢,你跑不掉的,孤不放手,你哪里也去不了,不如就同孤一起,永堕地狱吧。”

血液的味道弥漫开来,崔滢睁大双眼,那把不知何时被塞入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将楚烆的手腕割开,他手腕上的五彩绳被血浸染,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他眸中满是疯狂。

“你,楚烆!”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崔滢挣脱他的怀抱,男人的头偏向一旁,她手中匕首掉落在地上,姑娘颤声说道:“你疯了吗?!”

乌发遮掩住他的半边脸,他的手无力的落在她的腿上,只听他语气淡淡说道:“孤早就疯了。”

疯到他在听她说,她不要他时,想杀了她,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留下来了吧。

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情感,他只知道,心中有个人在叫嚣着,杀了她,留住她。

那把匕首本该对向的,是崔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