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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总会有光 > 第445章 少年不可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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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的,与我何干,陆夫人说笑呢。”不接话茬儿的苍杳儿捏着茶盏捂手,垂眸赏着浮起的茶叶,加话题巧妙绕开,“慕小姐属实难得佳人,别说是全国境内撒花告白了,就算是个小城也够人羡慕了,浪漫得很呐。”

“浪漫管什么用,那男的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哪儿有杨小姐的男人那么胆量过人。”慕花信直接借题发挥把话题抛到杨疏骤身上直捣黄龙,“倒是好奇,杨小姐的婚礼是没办呢,还是办得悄无声息呢?”

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从刚才打牌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这人明里暗里都挤兑着自己,杨疏骤放下手机摇头道:“没有,不过快了,明年肯定是可以办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在等日子?”苍杳儿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可据我所知前两年都几个难得的黄道吉日,往后几年虽然有好日子,但都不如前两年那几个日子来得好,怎么还特意等着?”

“真稀罕了,你家清一色党员还算黄道吉日?”慕花信真是烦透了这个女人,“而且人家说话你打断什么?显着你——”刚准备撕破脸就听身侧白玄蝉将茶杯举起又放下砸出沉重的一声,闻声慕花信瞬间冷静闭嘴。

场面冷静片刻后杨疏骤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在等孩子的出生,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参加父母亲朋友的婚礼,那是我不小了,但觉得好玩儿问为什么我没有参加过他俩的婚礼,结果那时候我妈就和我说……”说到这里杨疏骤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出声来。

“她该不会说其实你参加过他俩的婚礼吧,然后拿出了他俩结婚时和还在襁褓中的你的合照?”白玄蝉随口一说。

“对,她当时还很得意,就和我说,当年和我爸谈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把婚礼推到我出生才举办,听完之后我就觉得——哇,好酷炫,我妈好有个性,要是我以后有老公了也要这么做。”

好陌生的组词方式,当她用天真烂漫的词汇描述着与父母之间稀松平常的琐事,在座其余人不甚嫉妒,除了她谁不是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从小不知道亲情是什么,每日生活在勾心斗角中,稍有不慎就命丧黄泉。

“可是很遗憾,我的母亲在我大学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不遗憾!”总算是有件悲剧发生在她身上了,激动得白玄蝉有些失态,这下轮到慕花信朝她丢了个果壳提醒她,迅速冷静下来的白玄蝉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人生总是如此,生死离别,阴晴圆缺,事情不是用来遗憾的,而是推着你成长的动力。”

算她找补得厉害,这话都能圆,慕花信拿了烟起身往僻静处走去,说来也巧,在她所站的避风口竟能听见窗棂缝隙中传来隐约交谈声,神使鬼差地她悄然踱步到缝隙前想要听清窗后的交谈声。

未曾想这一听竟听到了个惊天大秘,她听见了商曲的名字,商曲是什么人呐,她可是程逐月的夫人,程风起的亲生母亲,然而在屋内两人的言语中她为了逃离陆家不惜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翻越了那座危机四伏野兽成群的后山。

而被他抛弃的孩子就是西拾,也就是说西拾是程风起同母异父的哥哥,商曲是从陆家逃出去的,信息量极大,慕花信在窗后惊得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后续她还听见了‘杨疏骤的母亲’,杨疏骤的母亲是因急性髓系白血病而不幸离世,她死得很可惜,在她离世前十二个小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捐献者是位移民m国的华侨,只可惜人刚落地帝都,她母亲就不幸离世了。

她的离世给西拾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明明人已经落地了,手术室也准备好了,只要半小时就可以挽救了,这是第一次他直视人类的脆弱,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感,比起杨疏骤这位亲生女儿他更加为她的离世感到痛心疾首。

因为这位别人的母亲给予了他未曾体会过的关怀。

人总会被少年不可得之物困于一生,所以当拥有时总是会疯狂地抓住,就像在那日他紧握着她的手说再等等,可后来她还是走了,离开了便是离开了,谁都无法跨越名为生死的大门。

后续的葬礼西拾并未出席,当天他离开了帝都,留了个办事利落的女助理跟着杨疏骤,他知道杨疏骤那时候很需要他的陪伴,但他也需要冷静,整整一个月他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消失的事情自然是惹得杨疏骤生了好大的气,回国后的一个月他跟在杨疏骤身后逆来顺受地哄着,打左脸就伸过去右脸,态度端正决不还手。

纵使时过境迁,再听到人提起那位母亲还是会觉得难过,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从知道她进医院抢救到捐献者回国也就在不到一周时间,刚才桌前他听见杨疏骤无意之间提起她母亲,突然就觉得很伤心,所以见陆京墨走了之后借着抽烟的由头过来找他。

得知当年事情全貌的陆京墨轻声宽慰着他,一边说着暖心话一边推开了那扇窗户,他与西拾相对,西拾背窗坐着他面窗站着,推开窗户的瞬间,躲避不及的慕花信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暖心的话语与他阴沉的脸色截然相反,场面看着违和诡异,愣神之际她看见陆京墨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向她摆摆手示意她离开,下一秒西拾便将低着的头抬起来,见状慕花信赶紧猫着腰儿离开。

“怎么突然开窗了?”

“透透气,你冷的话我马上关窗。”

走到另一处避风口慕花信颤抖着手点燃了烟,脑中反复思考着刚才听到的事情,完全冷静不下来,西拾怎么会是商曲和陆遂之的孩子,这样儿一来的话他岂不是就成程风起他哥了,怎么可以这样儿呢,这把她的逻辑都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