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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玉早早地来到烟雨楼,一心想把昨天输掉的银子捞回来。开始几把,他确实小有收获,这让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运气似乎又消失了,输得一败涂地,在小翠的怂恿下,还写下了不少借据。

此刻的宋玉,心情沉重,满脸愁苦。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运气会如此变幻莫测。

手里一分银子都没有,想想那些线条,心中无限懊悔,又想拿银子翻本,宋玉在屋里急得抓耳挠腮,自家儿子从外面跑进屋来,抱着他的大腿甜甜的说道。

“爹爹,爹爹,今天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呀?”石蛋满心欢喜地跑向宋玉,这几天宋玉赢了些银子,时常会给自家儿子带一点零嘴。

宋玉的心里却烦躁不安,他阴沉着脸,抓起石蛋,完全不顾孩子的哭喊,就是一顿暴打。每一下都重重地打在孩子身上,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凄惨。宋玉边打边愤怒地吼道:“一天就认得吃,咋不吃死你呢?”

老王在上房听到了小孙子的哭声,那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啊!她心急如焚,快步走到五房,看到宋玉正在打孩子,她急忙冲上前去,把宋玉用力拉开。老王气得浑身发抖,对着宋玉的身上捶了两下,怒骂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平常日子也不见你怎么管孩子,这伸手就往死里打,你是要打死他吗?”

老王心疼地抱起石蛋,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奶奶的乖孙,别理你父亲,奶奶那里有糕点,咱们去吃糕点。”石蛋抽抽噎噎地趴在老王氏的肩膀上,他的小脑瓜使劲儿地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打他。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上好痛,心里也好难过。

老王氏轻手轻脚地把小孙子放在炕上。然后,她缓缓地从柜子里拿出两块糕点,眼中满是慈爱。

她小心翼翼地将糕点递给羊蛋,示意他坐在炕上吃,看着孩子满足的表情,老王氏的心里也充满了温暖。

宋玉坐在炕上,眉头紧锁,心中焦虑不安。他想着自己的赌债该如何偿还,虽然张三几人说不急着要,可是这债是早晚要还的。

他琢磨着是否应该去大哥二哥那儿借些银子来翻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那七十两银子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突然,他脑海中闪现出宋老爷子那儿卖人参的四百两银子。他的心跳不禁加快,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让自己的娘把银子拿出来。

然而,他也意识到大哥二哥肯定也在盯着爹娘手里的这四百两银子想要将这笔钱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对于宋玉而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明知自己的行为有悖道德,可在困境面前,他似乎别无他法。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宋玉最终决定冒险一试,动起了偷窃的念头,打算将银子偷出来。这几天,宋玉一直在寻找机会。

终于,在今天清晨,机会来了。趁着宋老爷子去晒场的大柳树下遛弯,老王氏去园子里摘菜,大哥一家还未起床之际,宋玉悄悄地潜入了宋老爷子的房间。

由于老王氏经常偷偷给宋玉拿银子,所以宋玉很清楚她把银子藏在了哪里。他轻轻地掀起靠着内侧炕席,果然,炕席下面有一个洞,洞里放着老王氏藏钱的木匣子。宋玉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整齐地放着四百两的银票和一些铜板。

宋玉的手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将银票拿了出来,然后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假银票放了进去。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等自己翻本之后,以后一定再也不赌了,一定会把真的银票还回来。

宋玉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他紧握着银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能够顺利度过这次难关,然后重新做人。

宋玉紧紧地揣着银子,心情忐忑地来到烟雨楼。张三一听到宋玉的到来,眼神瞬间一亮,心中暗喜:这个冤大头可算又来了。

宋玉见到张三,面露愧色地说道:“张三兄弟,我这次是特地来还银子的。”

张三则豪爽地笑道:“都说了银子不着急还,只要你能来,兄弟我就高兴!”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张三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还想不想翻本了?如果想翻本的话,我可以再去叫张大官人和李大官人来。要是不想,那也无妨。”

宋玉听了,心中原本就有的不甘被瞬间点燃,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输给他们那么多银子,我自然是想翻本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仿佛在向命运宣战。张三似乎看穿了宋玉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宋玉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那我这就去叫张大官人和李大官人。”说完交代小翠好好招呼宋玉。

张三转身离去,留下宋玉在原地,心中燃起了一团希望的火焰。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场赌局中赢回失去的一切。

四人围坐在牌九桌前,张大官人和李大官人面容慈祥,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

起初,四人胜负参半,然而局势渐渐偏向一方,宋玉额头上开始冒汗,四百两银子转眼就输了一百两。

眼看着银子不断流失,宋玉心生退意,想要离开。这时,张三和张大官人、李大官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张三恶狠狠地说:“这可不是你随意来去的地方。”

宋玉哀求道:“我今天手气太差,明天再来玩不行吗?”李大官人也板着脸说道:“今天你非玩不可。”宋玉一脸不服气,据理力争。

宋玉心中又急又气,他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麻烦。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牌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我真的手气不好,再玩下去也是输,你们何必如此逼迫我呢?”

张大官人和李大官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宋玉的解释,而是一心想要继续这场赌局。

张三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你以为这是你说了算的吗?既然坐上了这牌桌,就得遵守规矩。”他的声音冰冷如寒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张三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涌上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他们身形彪悍,面露凶光,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宋玉。

宋玉顿感如坠冰窖,一股绝望从心底涌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不禁懊悔万分,为什么自己如此愚蠢,要轻易地上了这牌桌。

宋玉战战兢兢地坐在凳子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小翠那温香软玉的安慰,此时也变得无力,根本无法抚平他那颗受伤的心灵。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直到宋玉身上的银子输得一分不剩,他又被迫签了三百两的借条,那群人才放他离开。

宋玉离开时,张三放了一句狠话,让他三天之内一定要把欠的银子送来,否则就小心他的狗腿。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宋玉的心。他步履蹒跚,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这两天宋玉过得心惊胆战,整日里坐立难安,一想到张三可能会带人来要账,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宋玉决定收拾东西逃离这个地方。

另一边,张三带着一群打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宋老爷子家。这些打手们个个凶神恶煞,一进门就开始打砸,嘴里还嚷嚷着宋玉欠了他们的银子,让宋玉赶紧出来还钱,否则他们就不客气了。

老王氏紧紧地护着几个孙子,拉着李氏和杨氏躲在了宋大老爷的屋子里。宋老爷子、宋大老爷和宋贵则站在院子里,与这些打手对峙。

宋大老爷看到领头的是张三,心中有些疑惑和震惊,他走上前去,试图平息这场争端。

“张三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宋大老爷语气诚恳地说道。

张三从怀里掏出一把欠条,在宋大老爷面前快速地晃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宋玉在我那借的银子,说好了还银子的日期,今天是最后一天,他跑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怎么能证明这欠条是我五弟借的。”宋大老爷问道。

张三张扬的回道:“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弟弟亲自签下的名字,上面还清晰地摁着你弟弟的手印呢!孙二赶紧去拿张借条,让宋代老爷亲自过过目。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想赖我的银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孙二迅速从张三手里接过一张借条,恭恭敬敬地递给宋大老爷。宋大老爷接过借条后,仔细端详,果然是他弟弟的字迹。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对弟弟行为的失望,又有对眼前局势的无奈。

村子里的人看到这一群来势汹汹、凶神恶煞的人,都感到无比震惊和害怕。他们纷纷围拢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人对宋玉的行为表示愤慨,认为他欠债不还,实在是不厚道;有的人则对宋老爷子一家表示同情,觉得他们无缘无故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还有的人非常热心,主动帮忙去村长和族长家报信。

宋贵焦急地在屋前屋后找了几圈,却始终没有见到宋玉的影子。他心急如焚,又询问围观的村里人有没有看到宋玉,村里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宋贵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担心弟弟的安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群讨债的人。宋贵又去宋玉屋里查看了一番,发现宋玉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这才确定宋玉跑了。

宋贵神色慌张地来到宋大老爷和宋老爷子身前,压低声音说道:“老五常用的东西和衣服都不见了,我猜他可能是因为闯了祸逃跑了,爹,咱们可怎么办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无奈。

张三冷漠地说道:“找不找到人都不要紧,我要的是银子,如果找不到宋玉,这笔债自然由你们来还。”他的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让人感受到他的决绝。

宋老爷子听完,既伤心又失望,他喃喃自语道:“这个孽子,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困惑,仿佛对老五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

宋大老爷在一旁说道:“找不到老五,我们也无法确定这些借条的真假,万一是讹我们怎么办?”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和担忧,显示出他对这笔债务的真实性存在怀疑。

张三听了,挺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张三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一个吐沫一个钉,我既然能拿这些借条来要账,那自然是因为你家老五确实欠了我的银子。”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让人不禁相信他所说的话。

这时,村长和族老匆匆赶来,他们身后紧跟着一群年轻力壮的村民,手里紧握着锄头和棒子。众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宋老爷子家,迅速将张三和他的一群打手团团围住,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张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谄媚地向村长和族老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道:“两位老爷,小人是奉命前来收账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老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啊。”

村里的青壮们迅速从屋里搬出两把椅子,村长和族老稳稳地坐在上面,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