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是军用深潜服吧，可以啊雷顿老兄，这种硬货你都能搞得到？！”
雷顿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你以为白家是什么、铁板一块么……白家大公子现在缺的不是军火，缺的也不是科技，而是钱。”
“要不然，我怎么会拥有整个「曦光城」地下黑市储量最多的钽-193共聚物呢……”
听到雷顿的话语，杰帕德的眼眸轻轻颤了颤。
原本藏在心中的一丝怀疑，也渐渐散去。
说实话，那天在酒吧中，老雷顿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钽-193共聚物的时候，杰帕德就感到不对劲。
地下黑商再如何猖獗，怎么可能在五大财团之一的白家眼皮底下搞这种地下交易？
能够以雷霆手段灭掉龙家，白家的那位大少爷不可能是吃干饭的。
所以，他刻意派了一个海贼小弟，来观察老雷顿是不是早就被白家所收买，成为了白逸安的一条狗。
可没想到，对方的身边同样有高手，监视不成，反而赔掉了自己小弟的性命。
直到今天，当老雷顿主动提到了自己和“白家”有某种关系的时候，杰帕德心中的怀疑反而变淡了几分。
毕竟，自己调查出的真相，以及对方主动告诉自己的“秘密”，是截然不同的。
“雷顿老兄，你的意思是……你在替白家做事？”
“错！我连白家的一条狗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恰巧跟「白氏集团钽-193共聚物工业基地」的某个车间副主任有点关系而已。”
雷顿嘿嘿一笑：“说实话，我也是偶然才知道那个副主任的爱好——竟然喜欢闻扭扭街那些性偶用过很久的臭丝袜，知道了他这个爱好后，我高价收购了整个扭扭街的臭丝袜……”
杰帕德、雷纳德：“……”
“前不久，这个车间副主任因为一直闻臭袜子得了肺部真菌感染，还是我帮他换了一个价格不菲的人工肺，这才拿到了钽-193共聚物的资源。”
“不过，卖出的价格，要按照钽-193共聚物市场价的1.5倍给他。”
“所以，我要你们3倍的钱，算多么？”
玛德，我们海贼拼死拼活烧杀抢掠才赚的能源信用点，结果踏马的一转手，就被你们这帮人赚了个干净！
你说踏马的算多么！
“不多……当然不多。”
杰帕德在心里狠狠骂了句狗比奸商，干笑一声：“还有别的装备么，只要质量过关，钱我尽量想办法。”
“呶呶呶，这可是稀罕货，龙家「地鸣生化基地」秘制的A级制氧剂，一罐就可以维持48小时的用量。”
“你知道的兄弟，龙家已经嘎了，这些都是限供品，黑市上也很难买到。”
雷顿将了另一个铁皮箱子打开，如数家珍地介绍了起来。
“看，看这个玩意儿。”雷顿抓起一挺流线型造型的轻机枪，抛给了杰帕德。
“「屠鲸者」VII型水下机枪，抛弃了常规枪械使用的活塞式导气结构，采用全封闭式电动枪机，超导能源，枪管理论寿命发，不过，千万别在陆地上使用，这玩意没有冷却装置，过热的话会有炸膛风险。”
“这口径有点小啊……好像还不到7mm啊，难道用的是水下专用子弹？那杀伤力有保证吗？”
杰帕德眯起了眼睛，对着枪管望了进去，只见六条右旋式膛线上没有一丝一毫磨损的痕迹，显然是刚刚出厂的新货。
“果然不愧是「海娼号」的大副，竟然知道这柄枪配备的是水下专用子弹……”
“这一箱「金枪鱼破舰者水下专用弹」，可比那挺「屠鲸者」要贵！”
雷顿从另一个纸箱里找出了一个用强化工程塑料制成的弹链箱，也一道丢给了杰帕德。
“呶呶呶……一千五百发的规格，火力持续性非常棒。”
杰帕德低头一看，只见躺在箱子里的，是一种造型宛若细长钢针一般的水下专用子弹！
裸露在外的弹头长度是弹壳的数倍之多，表面还蚀刻有专门用来在水下稳定弹道的流体槽。
“不要小看这一枚小小的子弹，里面装有高浓缩炸药，在射入目标体内之后就会被引爆，造成二次伤害。”
雷顿看着面露喜色的杰帕德，咧嘴一笑：“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发我的视频后，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脑海的，就是这种子弹……”
“没错，二次伤害！这种可以吸收动能的怪物，最惧怕的武器！”杰帕德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摩挲着弹链箱。
然而很快就被雷顿一把夺了回去。
“雷顿老兄，你……”
雷顿敲了敲箱盖，这时才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丑话说在前面，这玩意一发就要86能源信用点，东西是好东西，就看你要多少了。”
“你说什么？一发就要86信用点，你怎么不去抢！”
杰帕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大叫起来。
“别激动，杰帕德老弟，抢是你们海盗做的事情，我们商人爱好和平，只认钱。”
雷顿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杰帕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贵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贵——你看这个子弹上面的艺术，有多么高……”
雷顿轻轻抽出一枚子弹，仿佛捏着一枚艺术珍品：“为了弥补中空结构所导致的强度下降，弹头之中掺入了比例不低的泰坦合金，那玩意，可比等重的黄金贵多了。”
杰帕德盯着雷顿手中的那枚子弹，拿出腕表扫描检测了一下，知道雷顿所言不假，原本阴沉的脸色，这才放缓了几分。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价格也太贵了点。
「海底遗迹」本就是一个不确定的旅程，能够有什么样的收获尚未可知。
他不可能把「海娼号」的大部分财产耗费在军备上面，毕竟后续组建新的舰队，更是需要一笔巨款。
犹豫良久，杰帕德深吸了一口气：“我只能订购十把枪和五万发子弹，这已经是极限了……希望奥鲁希斯船长不要杀了我。”
他转头看向雷顿：“雷顿老兄，维修好「海娼号」的引擎核心之后，我们的军备资金所剩无几了，要不这批军备的钱，先欠着？”
“没钱？没钱说个屁啊，你们是海贼，完全有能力去抢去偷去坑蒙拐骗啊。”
可旋即雷顿就摇了摇头：“也是，你们只剩下个破旗舰了，而且引擎核心还受损严重，连抢劫的资本都没有了。”
“那就没办法了，杰帕德大副，你是知道我的，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奶奶个腿儿的，半吨的钽-193共聚物，上百万信用点的军备，你这是小本儿生意？！
杰帕德恨得牙痒痒，可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丝无奈的微笑：“雷顿老兄，你看咱们也是这么久的交情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通融尼玛个头啊通融，哦，对了杰帕德，你说你们那里还有一批龙家的女人对么……倒也不是不可以。”
杰帕德微微一怔，旋即冷笑道：“原来雷顿老兄早就盯上了我们那批货啊。”
“这不是凑巧了么，你对遗迹有兴趣，我对女人有兴趣。”
“呵呵，雷顿老兄，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卖到北境，会卖出更多的价钱……”
“哦，是吗？那老弟知不知道，曦光城的很多财团，都觊觎龙家的女人很久了！”
“你说什么？”
“龙家还在的时候，可是秘密抓走了中小财团的不少女人，进行克隆体替换，听说是龙傲天那老小子搞出来的什么「诡镜计划」，不少财团都对龙家恨之入骨。”
说到这里，雷顿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惜，白逸安灭掉了龙家，这些女人竟然不知所踪，我想如果把这些女人卖给那些财团的话，不但不比北境少，反而……还有得赚！”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对峙着，那头顶的灯光却越发朦胧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杰帕德最终打破沉默。
只是，言语之中也多了几分杀意。
“谈生意。”雷顿干脆利落，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迟疑。
杰帕德沉吟少顷，缓缓道：“奥鲁希斯船长不喜欢趁火打劫的人……”
“我说了，这只是生意。”雷顿依然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杰帕德的脸色已变了，道：“你知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我当然知道，那就让能做主的人跟我谈。”
“你能出多少支「屠鲸者」，多少发子弹？”
“老弟放心，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数目。”
杰帕德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奸商，他非常狡诈，但是他此刻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那是夜一样的深邃。
周围还是那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无影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船长。”
“谢谢，如果生意能够谈成，下面的这批武器，全部送给你……”
杰帕德轻轻挑了挑眉，便看到雷顿从铁皮箱中又拿出了一个厚重精致的手提箱，慢慢打开。
“「莱德V型水下手枪」，这东西，是白氏重工的最新产物——我托关系弄来了八把。”
“每把枪都有着自己的名字，分别是「阿奇」、「小砾」、「毛毛」、「路马」、「天天」、「灰灰」、「珠珠」、「小克」。”
杰帕德拿过一柄手枪，觉得微微有些沉重，但是手感却异常舒适。
“这支手枪叫「毛毛」，它有着六根枪管，每根枪管里都可以装填一发13mm箭形弹，扣动一次扳机射击一发。”
“当然也可以通过调节扳机上方的一个小旋钮，改成六发齐射的模式，没有弹匣，六发射完之后就要重新装填。”
“每发子弹的威力，可以直接摧毁一个c+级别的构造体！”
“c+级别的构造体？！你说的是真的……”杰帕德有些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柄「毛毛」。
“所以说嘛，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好……那就再会了，雷诺老兄，我会等船长做出决断后，亲自登门拜访。”
雷顿微微一笑，看向了一旁的手术台——此刻，小强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线，雷纳德正在小心翼翼地把这具躯体装进一个救生舱中。
几个构造体带着杰帕德和雷纳德走出了工厂。
而雷顿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点开了腕表。
上面的追踪信号，清晰可见。
“我相信奥鲁希斯船长会做出明智的决断的。”
“就像白逸安大人说的那样，能够暂时放弃将乌莉尔送到「联邦海洋贸易商会」，也要强行探索的海域……”
“里面，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小声自语道。
……
……
「海娼号」。
“船长人呢？”
“去休息了。”
“很好，带我去看看货……对了，这堆女人中，有个最值钱的货，叫做谢玲书，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杰帕德大副，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把她单独藏匿起来了。”
杰帕德轻轻拍了拍海贼小弟的肩膀，扬了扬下巴，示意赶紧带路。
“她就在这里。”
走到船底货仓的尽头，一个漆黑的角落里有一个木桶。
杰帕德按下开关，微弱的灯光亮起，却依然显得十分昏暗。
杰帕德赶走了海贼小弟，然后打开木桶盖子，立刻一阵臭气和酸气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要吐出来——
在木桶里，一个女子被头朝下，双腿向上像垃圾一样扔在这里！
桶里面到处都是女子的呕吐物和死鱼，甚至说头部有大半部分都是沾满了她吐出的秽物、还有极其恶心的便物之中。
一看到杰帕德的出现，女人忍不住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只可惜，她的嘴巴里堵着一条梆臭梆臭的死鱼。
“呵呵，传说中的财团夫人，洛家的代家主谢玲书……呵呵，本以为是个什么样惊为天人的女子，没想到是一个上船就吐的表子。”
“你看，这才多少天，你就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
“不是吗？”
随着杰帕德的慢慢拎出女子嘴中的那条死鱼，谢玲书一阵剧烈地反呕，又吐了起来。
良久，她才缓缓抬头。
脸色涮白，充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