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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仪将放在车里的三件套搬到张芜房间,以及一些充饥的食物。

“这些天你一直睡在车里,为什么不住酒店?”张芜既心疼又诧异。

白仪停下铺床的动作,抬眸看向张芜,笑了笑:“如果我占了一个房间,生了病需要隔离的人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她刚来江城就发现很多人咳出血也不愿去住酒店,一是怕费用太高,二是怕传染给别人。所以在医院附近逗留,晚上在公园,桥底下凑合一晚,白仪取出一部分钱捐给政府用来建立方舱。

她忽然想起祁东升是学医的,让他问问在国外的朋友能不能研制出解药,对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有解药?”

她并没有说自己穿越的事情,“祁阳能想到用毒,他肯定会做出解药。”

祁东升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出,他那位朋友知道研究所的病毒,目前在做测试,一旦成功就会大力生产投入中国,救助国人。

张芜心疼地抱住她,“你能不能别逞强了,现在是冬天…万一你冻出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其实白仪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俗称腹黑。

前几天的房间确实紧张,后面酒店有了空房间,她并没有住进去。住在车里距离近,方便移动。她料到张芜知道后一定奋不顾身跑来,所以静静等待对方关心自己。

两个月不见,白仪的粘人计谋又高了一筹。

“嗯嗯,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心。”白仪唇角勾了勾。

张芜听出一丝不对劲,总感觉自己上当了,但事实摆在眼前。

收拾好一切,白仪开车带着张芜去医院集合,到达换好防护服,各自回到岗位。

“你今天气色不错,难怪都说幸福养人。”牛师父调侃张芜。

张芜狐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清点完物资开门坐上车,“幸福?”

牛师父噙笑点了点头,开车到达第一个地点卸货。

张芜注意到这是昨天碰到祁阳的那家医院,昨天跟白仪商量计划,先通知那位刑警队长,她们暗中观察先不轻举妄动,鉴于对方手上有致命东西,即使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伤到,但医院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她们不能把对方逼急,祁阳敢对一个人下手,就敢当着她们的面杀人,到时候将黑锅甩给她们,特殊时期…群众不顾一切会把矛头指向她们,毕竟引起舆论是他最拿手的。

医院已经设下埋伏,祁阳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眼皮底下,白仪找机会跟着祁阳。

只见对方打开药品存放室的房间,白仪让几人守在门口,随后她进入房间与祁阳交手,他朝白仪扔了一把椅子,转身跳窗。

二楼跳下便看到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刑警队长亮出证件,“现在怀疑你跟赌场,毒品案件有重大嫌疑…”

监控拍到他携带一瓶绿色液体,经过检测确实含有不明物质,现在缺少他在国外做实验的证据,一旦过了二十四小时就要放人。

张芜听刑警队长是这么告诉她的,“现在晚上八点,也不知道张幸前辈有没有拿到证据。”

下一秒张幸电话来临,语气轻松道:“你猜怎么着,我在国外的朋友还真查到了,东西整理好发你邮箱了,这些足以定他死罪吧!”

张芜打开电脑查看邮箱,有文字叙述,在实验室拍摄的图片,检测报告,一条条看完,发给刑警队长。

白仪将饭菜端上桌,牵着张芜来到客厅,“先吃饭。”

张芜接过一碗玉米排骨汤喝得津津有味,她放下碗,往白仪碗里放了块鱼肉,两人相视一笑。

群里的消息打破了这顿安静的晚饭。

“出事了,”张芜放下筷子,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我和你一起去,”白仪拿车钥匙,赶上她的步伐。

一路上张芜留意群里的消息,每到车停下,她抬头看一眼红绿灯,内心十分着急。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发抖的手,白仪轻声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不敢说没事、有我在、别怕,她只能承诺自己确认的事,而让张芜心急火燎的是牛师父出了事。因为她深知…这是她们和牛师父最后一次见面…

两人到达病房门口便听见哭泣声,一进门看见牛师父躺在病床上,握着一个女子的手嘴里嘟囔着什么。

身旁还有一个小女孩趴在他身上哭泣,“爸爸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游乐场嘛,怎么会在这…”

牛师父摸着她脑袋轻声安慰,“等我好了就带你去。你可以坐到外面沙发上去写作业吗?爸爸有事跟姐姐们说。”

小姑娘乖乖关上房间门,到外面小客厅安静写作业。

他看着张芜两人站在床尾,转头跟妻子介绍,“你看,左边那个是我徒弟,右边那个姑娘是…是她爱人。”

张芜愣住,她从来没有跟对方透露自己和白仪的关系,牛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在她思考时,牛师父的妻子走上前,目光温柔看着她们,温和道:“谢谢你们来看他。”

牛师父坐起来,张芜问道:“您撑了多久?”

他摇摇头笑着说:“没多久,你们要抓的人找到了吗?”

“嗯,”张芜低头看着他泛白的脸色,“您当时为什么要冲上前?”

牛师父高兴道:“如果不控制他,那毒会伤害更多人,幸好扎的是我,没伤到别人。”

白天,他注意到祁阳,于是偷偷跟上去,发现对方掏出针管,要对眼前的小孩子动手,牛师父毫不犹豫从背后抱住祁阳,看到那小孩子安全离开,他松了口气。

祁阳趁机挣脱,牛师父抓住他一条腿,两人扭打在一起,祁阳掐住他脖子,往他脖颈注射。

白仪等人从楼梯靠近,他慌忙扔掉针管,迅速逃离。

牛师父将他扔掉的半管液体拿到手里,等白仪叫来外援,他将东西交给警方。

白仪眼眸泛红,牛师父看看她,又看看靠在白仪怀里泣不成声的张芜,脸上挂起笑意,“哭什么,现在…我们算是生死之交吗?”

张芜点点头,擦去眼泪,“您是怎么知道的?”

白仪手机响起,她出去接电话。

牛师父知道她问什么,会心一笑,“那天你跑出去的时候,白队长立马站起身追出去,你们一起回来后,你当时忙着清点物资,她来找我。”

“第一句话就是‘牛师父,如果张芜有任何不对劲,您给我打电话。您放心就只是最近这两天。’我问她为什么要让我帮她照看你。”

张芜纳闷道:“然后呢?”

“她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才发现她一直在看你,那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像我当时看我妻子那样。”

牛师父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她转过头回答我,‘她是我未婚妻,不顾家人劝说跑来找我,如果不是岗位不能调动,我也不会麻烦您。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也一定竭尽全力帮您。’”

牛师父笑着说不必客气,张芜捐助的物资为江城做了巨大贡献,即使白仪什么也不说,受过她帮助的人都会照顾张芜。

白仪谢过,正要离开时,牛师父叫住她,“她是成年人,做什么事都有分寸,我想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害怕?”

“怕她像我似的,什么事都自己扛,我不想让她再受伤。”

依旧是阴天,白仪张芜一身黑色衣服,盯着牛师傅墓碑,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