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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月带着彩蝶彩衣走到薛蔓的春华院,里面站满了人。

薛蔓身着墨绿交领锦缎华服,站在一众下人面前,面色凌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苏南星头戴帷帽,站在薛蔓身旁,另外一边站的是大嫂李清鸢和二嫂宋风禾,正看着门口处的苏翎月和彩蝶彩衣。

“夫人。”彩蝶彩衣二人俯身行礼。

苏翎月看着薛蔓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慌不忙问道:“母亲,不知找我的两个丫鬟有什么事?”

薛蔓冷哼一声道:“什么事?你的丫鬟公然在院子里讨论二小姐,出言不逊,今日我就要将这两个贱婢当场打死,以做警示。”

彩蝶彩衣听完立马跪下,彩衣身子轻颤道:“夫人,我和妹妹并未说二小姐,只是在讨论一个话本子上的事,二小姐听见了,以为在说她。事情就是这样,夫人明察。”

苏南星上前一步,怒道:“贱婢,撒谎,我明明听见你们议论我还有肃亲王,如今竟想狡辩。母亲,不用与她们多说,直接将人打死吧。”

“谁敢!”

苏翎月上前一步,挡在彩蝶彩衣面前,看着姚蔓和苏南星,毫无畏惧,神色坚定。

苏南星看着苏翎月一副护短的样子,又想这几日她与时哥哥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还有自己从观景阁上摔下来的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翎月,你的这两个贱婢公然在府中妄议主子,今日她们死定了,你也护不住!给我按住苏翎月,将两个贱婢打死!”

苏南星语气极冷,满是狠厉之意,姚蔓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是同意苏南星的做法,但是苏翎月可是准太子妃,谁敢得罪!

丫鬟婆子们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都站在那里不敢动。

姚蔓见丫鬟婆子都没动静,怒道:“还不上!你们的身契可都在我手里,定国公府听谁的你们自己掂量!”

姚蔓的话语中满是威胁,丫鬟婆子相互看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一拥而上,将三人都按住。

大嫂李清鸢劝道:“母亲,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再斟酌斟酌。”她是知道皇后对苏翎月的喜爱,这事一旦闹到皇后那里,薛蔓未必能讨得到好。

二嫂宋风禾也在旁附和:“是啊,母亲,何必为了两个丫头伤了和气。”

薛蔓瞪了二人一眼,冷声道:“你二人休插嘴。”

她在府中一向专横惯了,怎听得旁人的话。大嫂李清鸢握着二嫂宋风禾的手,摇了摇头,她二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薛蔓如今掌管府中大小事宜,不是她们二人能左右的。

苏翎月挣扎着,奈何丫鬟婆子平时都是干活的,力气比她大,怎么都挣脱不了。

眼见这丫鬟婆子就要将彩蝶彩衣拖到板凳上,苏翎月厉声威胁道:“你们敢,我可是未来太子妃,还有三日就是大婚,大婚前见血,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的起吗!”

姚蔓走到苏翎月身旁,看着苏翎月,眼中满是憎恨,冷声道:“我是定国公府的大娘子,区区两个丫鬟的命,我还是能处理的,即使你找到皇后娘娘,娘娘也不会为了两个丫鬟而处罚我定国公府。打!”

苏翎月大声道:“等等!我能将二妹妹的容貌恢复如初,以换取她二人的性命!”

听闻此话,苏南星忙上前,制止准备行刑的丫鬟婆子,然后走到苏翎月身边问:“你真有办法助我恢复容貌?”

苏翎月颔首:“是!先放开我们。”

苏南星下令:“放开!”

众丫鬟婆子松开手,苏翎月拉起趴在板凳上的彩蝶彩衣,随后转身看向苏南星:“我有条件,放了她们二人,她们本就是舅舅买给我的丫环,身契也在舅舅手里,赶回去即可。”

苏南星听完忙道:“我答应你,只要能让我恢复容貌!”

薛蔓也冷声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苏翎月看着薛蔓,从容道:“这个自然,二妹妹跟我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翎月将苏南星带入房中,薛蔓跟在后面。

苏翎月从荷包中拿出一个胭脂盒子,看向着带帷帽的苏南星。

苏南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帷帽取下。

在帷帽取下的一瞬,苏翎月被苏南星的脸吓到,一条如蜈蚣般的疤痕,从苏南星的额头处,蜿蜒至下颌,由于伤的太深,至今血痂都在。

看到苏南星眼中的怒意,苏翎月没有多耽误时间,开始给苏南星上妆。

这种胭脂是苏翎月前世被人嘲笑,厌恶,再也受不了后,花了五年的时间研制的。

胭脂轻柔的涂在苏南星的疤痕上,一段时间之后形成一层薄膜,掩盖住疤痕。只是因为隆起的血痂,还有些隆起的痕迹。

“虽然还有些痕迹,但是,基本已经与皮肤无异,等血痂掉后,再涂,便不会有痕迹。”

苏南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又看到希望抱着镜子,走向薛蔓,激动的说:“母亲,你看看,是不是遮住了?”

薛蔓捧着苏南星的脸,仔细端详。

确实,除了凸出的痕迹,与正常皮肤并无两样。

薛蔓走到苏翎月身旁伸出手,眼中满是压迫之感。

苏翎月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轻笑,将胭脂盒放到薛蔓手中。

薛蔓看着手中的胭脂盒,冷声问道:“只有这一盒?”

苏翎月也不绕弯,拿出一张纸道:“是,但是我有制作方法,放她们出去。”

三人从屋中出去,薛蔓下令,将彩蝶彩衣赶出府中。

彩衣出府之前,看了看苏翎月,苏翎月朝她点头,彩衣拉着彩蝶一起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待到二人走出府后,苏翎月将手中的方子递给薛蔓,薛蔓拿过方子,打开一看,皱眉怒斥:“苏翎月,你是不是耍我,麝香是怎么回事!别将人当傻子。”

苏翎月轻笑:“哦,那个啊,可以不要,麝香是活血化瘀的,没有麝香,药膏用时间长了伤口处可能红肿发痒。”

随后,苏翎月又笑着看向薛蔓和苏南星,眼中满是挑衅和得意:“不过,二妹妹嫁的是肃亲王,又不是太子,有没有麝香区别不大,不是吗!”说罢便走向春华院门口。

“苏翎月,你不要太得意!”身后是苏南星咬牙切齿的声音。

苏翎月勾唇没有理她,边走边对薛蔓道:“母亲,我的院子里没有贴身丫鬟,还有三日就是大婚,还劳烦母亲安排几个得力的过来。”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大嫂李清鸢和二嫂宋风禾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好,苏南星一向骄横,平时没少挤兑二人,如今再苏翎月手上吃了瘪,真是天理轮回。

看着苏翎月离开的背影,苏南星看向薛蔓:“母亲,我不想嫁给肃亲王,帮帮我。”

肃亲王府中,萧煜坐在院中柳树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已接近五月,他身上仍盖着黑色镶裘披风,阳光透过柳枝,照在萧煜身上,苍白的脸似乎有了些气色。

陆伯端着一碗药走到萧煜身旁,将药放在他身旁的石桌上,看着面色苍白的萧煜,不由叹气:“多好的少年,怎么就成这样了!”

曾经他也是上过战场,杀过匈奴的,以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却要终日与药为伴,这副身体还不知能拖到什么时候。

陆伯走到萧煜身旁,将萧煜轻轻唤醒:“王爷,该喝药了。”

萧煜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等眼睛稍微适应光亮后,才将眼睛睁开,看着身旁的老人道:“陆伯,能不能不喝,喝了也没什么效果!”

陆伯走到石桌旁将药碗端来,坚定的拒绝:“不行,虽然效果甚微,但是总比不喝好。”

萧煜不再说什么,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随后又躺下继续闭眼睡觉。

“三日后就是王爷大婚了,府中不准备一下吗?”陆伯问道。

萧煜睁开眼睛,此时眼中满是冷意,沉声道:“不用,人是他们硬塞过来的,做什么我们都清楚,就没必要走那些过场,如往常一般即可。”

他的好兄长之所以还没杀他,就是为了他手上的东西,赐婚亦是如此,不过是多个眼线探子罢了,何必走那虚假过场。

陆伯端着药碗往回走,碰到正急匆匆往这边来的言卿。

“言卿,你做什么呢?”

言卿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陆伯端着空药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两弯月牙,笑道:“王爷起来喝药了?刚好,绸缎铺子刚来问,府中什么时候布置,给我们算便宜一点,我去问问王爷。”

陆伯道:“不用去,我刚问了,王爷没有要操办的意思。”

“啊?为何,这是王爷娶妻,怎么也算是大事,怎么能不办呢!”

言卿很不满,平日出去采买,为了拿到最低价格,对那些铺子都说过,王爷大婚,必定用他们家的东西,如今不办,自己如何跟商户交代,这不是要自己失信于人吗!

“你怎的蠢成这般,这分明是安插细作,你看不出来。”说话的是个面色冷峻的少年,一身黑衣,腰间挂着长剑,身上莫名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言卿看着来人,圆溜溜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不悦道:“云亭,我当然知道,好歹也算得上是名义上的喜事,咱们府中多久没有热闹过了,换换样子,让王爷看着高兴高兴不好吗!”

云亭冷冷看他一眼道:“王爷不会为这桩婚事高兴的。”

言卿道:“你又不是王爷,你怎么知道,我去问王爷。”

“你想办便办吧,随意弄一下便好,不必过度。”

说话的是萧煜,他正披着黑色镶裘披风从柳树下走向这边。

言卿立马走到萧煜身旁,搀扶着他,冲云亭得意一笑。

云亭向看傻子一样,冷冷的看他一眼,没有理他,随后将一封信递给萧煜:“王爷,这是北边赵将军的信。”

萧煜接过云亭递来的信,径直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