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正在发育的胚胎，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本质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营养不良。”
梅比乌斯的话让秦长生有些惊愕，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灵力的运转也很流畅，除了......
“小白鼠，你对崩坏能的适应性非常强，但从现在来看，崩坏能对你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是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修改你的基因序列。”
秦长生听不太懂梅比乌斯的意思，但从对方严肃的表情上来看，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种改变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属于进化的过程，但这太快了，你融合的那一部分舍沙基因完全不能满足你现在的身体所需，这会导致你的中枢神经逐渐无法自如的控制身体，换句话说，你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陷入晕厥。”
博士这么一解释，他就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
也就是说自己可能在战斗的时候突然失去意识？而且这种现象还会越来越频繁。
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从没有走火入魔的经历，一路以来的修行都是稳扎稳打的，也从未使用过什么强行提升修为的方法。
所以不应该会出现博士所说的这种情况啊。
至于博士所说的什么“营养不良”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就自己现在这身体，只要再多收纳一点崩坏能，秦长生都能原地死给她看。
怎么能说是营养不良呢？他不要太壮好不好。
“可是，博士......”
秦长生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被梅比乌斯用那种十分嫌弃的目光把话逼了回去。
“你的这种症状是在近距离接触了律者核心后产生的，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和你那种特殊的能力有关系。”
梅比乌斯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找什么东西。
秦长生把脑袋凑了过去，梅比乌斯斜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将一份资料调了出来。
文件的署名是“量子实验室——爱因斯坦博士”。
看到上面的照片，秦长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不是当初第一次去总部的时候，跟他和凯文同一架运输机的女孩子嘛。
在此之前，他还以为那么有名的科学家是个邋遢的老头子呢，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年轻，看起来甚至比梅比乌斯博士还要......
“你最好没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身边冷冷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哪怕她没看到秦长生的表情，但自己的第六感一向不会出错，有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大！
下次实验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得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爱莉希雅那种好哄的倒贴货。
秦长生讪讪的笑了笑，重新将注意力移到那份文件上。
“博士，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这都是什么？”
文件中的一个特殊的名词吸引了秦长生的注意。
“看来你还是能找到关键的嘛。”
梅比乌斯瘪瘪嘴，有些不满的刺了他一句，但还是开口解释道。
“这是爱因斯坦提出的一个新概念，具体的东西给你说你也听不懂，简单来说。
爱因斯坦认为存在一片海和一棵树，虚数之树扎根在量子之海上，树不断的生长想要吸收海，海也在不断的扩张想要淹没树，两者之间进行着无休无止的争斗。
时间在虚数之树的树干上流动，随后分出了无数的枝桠和叶子，每一片树叶都孕育了一个世界，其中也包括我们，而崩坏则是树和海之间的争斗所产生的一种筛选机制。
通过筛选的世界可以继续发展，但失败的文明会变成残缺的世界泡从树干上剥落，掉入量子之海中，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亡。
爱因斯坦认为虚数之树是寰宇运转的法则，生命循环的奥秘，一切本质与根源的形成之地，虚数之树上存在崩坏能，那么相对的，量子之海中也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能量。
虽然我不完全认可她的这套理论，但是如果真的存在量子之海的话，你所缺少的营养，应该就是来自于量子之海的某种特有的东西。”
爱因斯坦的这套“树和海”的理论无疑是现在最能解释崩坏爆发的理论，但梅比乌斯却对其抱有不小的质疑。
“所以......这就是崩坏的真相？是每个世界都必须经历的事情？”
秦长生咽了咽口水，爱因斯坦博士的理论这么一听的确很真实，真实到他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梅比乌斯看到秦长生那副吃惊的样子，有些莫名的恼火。
这家伙每次实验的时候对自己都那么平淡，还以为他接受能力多强呢，结果这就被人唬住了？
长空市的战争英雄就这？
“先不论树海理论的真实性，小白鼠，你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了吗？”
梅比乌斯伸出手勾起秦长生的头，和他对视着，那双眸子中带着一丝玩味和遗憾。
“我不知道，博士。”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45亿年，小白鼠，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已经存在了45亿年了，现如今的人类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几千年的历史，你认为我们是这个世界诞生的第一个文明吗？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尺度下，几千年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已，放在时间长河上，我们的存在连一丝波纹都算不上。”
秦长生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背后发凉，如果现在的文明不是第一个，那之前的那些文明......
梅比乌斯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场景，满意的拿开了自己的手，随后语气中带着些遗憾。
“在逐火之蛾成立前，人类就在月球上找到了之前文明留下的遗迹，现如今所使用的圣遗物技术就是从遗迹中得到的，这也告诉了我们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声音顿了顿，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说出了那句话。
“人类曾不止一次被崩坏彻底灭绝过。”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秦长生张了张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说实话，他从不认为崩坏能毁灭人类，它凭什么？
就凭这些律者？但是人类讨伐的律者已经有整整三个了，这证明对现在的人类而言，单单只是律者绝不可能毁掉整个人类文明。
那为什么......
他虽然从未表明过，但他的心里其实也一直是有信心战胜崩坏的，但梅比乌斯的话如同洪钟大吕般将他从傲慢中震醒。
崩坏......从不如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