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觉得自己的确过激了一点。“侧王妃教训的是。”
秋菊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干净利落。“奴婢知错。还望侧王妃不要将奴婢的一时失言放在心上。”
林书语跟黄莺都被秋菊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她脸上的略显清晰的掌印，表明刚才不是她们眼花。
“你……”
“侧王妃，奴婢已经自罚了，侧王妃可还满意？”秋菊的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刚才自己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只是，没有小姐或是王爷的同意，奴婢还是不能随意让人进出这里。”秋菊继续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个丫鬟怎么……”黄莺要说什么，被林书语拉住了。
院外的动静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府邸内也格外明显。
“秋菊。”春兰发现院外的动静，跑出来却看到这样的场面。
秋菊看了看春兰。
不用多说，春兰也立刻明白了此刻的状况，随即道：
“侧王妃，小姐真的才刚睡下。不如你先回去，等到小姐醒了，奴婢会请示小姐，随后再通知侧王妃。”
林书语看了看，这都过了午时了，夕颜还在睡？她未免也太好睡了吧？晚上她都干嘛去了？做贼吗？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竟然还在睡？”黄莺也显然不信。林书语不好问，她自己问。
春兰看向黄莺的眼神，跟秋菊看向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黄莺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黄莺。”林书语提醒道：“夕颜姑娘是王府里的客人，不得无礼。”
刚才秋菊自己责罚自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黄莺如果还有点脑子的话，就不该忘了自己也是丫鬟的身份。
黄莺总算识相地闭了嘴。
“我只是想找夕颜姑娘好好聊聊天，并没有其他意思。同在府里，她也一定闲来无事，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好。”
林书语觉得，可能是夕颜太过伤心难过，又在王府里无处可、又无事好做。她才会一直睡觉打发时间的吧。
“是，奴婢会帮侧王妃转达的。”春兰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林书语见她们态度坚决，也不再硬碰。“也罢。那本妃就先回去了。”
春兰和秋菊恭送林书语离开，继而回屋。
外屋。
春兰看了看秋菊，“你也太冲动了，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口气里倒是关心多于责备。
秋菊倒是无所谓：“不然，你觉得她会这么容易离开？”
林书语都摆明了已经摆出侧王妃的谱来了，秋菊也不能熟视无睹啊。好歹也要给点王爷面子。
春兰也觉得无趣，转移了话题。
“你说，林书语刚才来的目的，是来做什么？”春兰一边帮秋菊敷脸，一边问。
春兰可不觉得林书语是单纯地想来找夕颜聊聊天的。毕竟，之前遇见的时候，林书语可不是这么和善友好地对夕颜的。
“自然是来找小姐的。”秋菊觉得这个问题显而易见。
“我自然是知道，但是，总有原因啊。”春兰奇怪，“不至于为了一个上官燕，她就忍不住来找小姐了啊。”
“这个，你得问小姐。”秋菊又不会在意这么多。
春兰觉得和秋菊还真是一点都没法聊天。
说到这里，里屋也传来了动静。
春兰秋菊相继进屋。
“小姐，你要起来吃些什么吗？”春兰问。
在春兰秋菊的印象里，夕颜会自己主动离开床的原因，只有两个：一，吃。二，撒。
夕颜趴在床上，没有动弹。“先不用。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夕颜是听到了一些，才醒来的。本就没睡熟，自然就索性不睡了。
春兰秋菊没想到夕颜的听力这么好。
这点，夕颜也没想到。可能还是和自己上辈子有练习过的青峰派心法有关吧。
春兰指着秋菊，“小姐你看她。”
夕颜定睛一看。这个秋菊的脸，怎么红红的？
“你别告诉我，你被人打了。”夕颜满脸都是不信。这两个丫头，怎么看都是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人打呢？
“不是。”秋菊不负众望地摇头。
夕颜松了一口气。
“的确不是，这是她自己打的。”
春兰解释的后半句话，让夕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自己打的？”夕颜并不觉得秋菊会这么自虐。“这么想不开啊？难道是苏青禾又罚你了？”
“这和主子无关。”
“这和主子无关。”
春兰秋菊异口同声。
夕颜撇嘴：“还真是护主心切啊。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刚才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你自己说。”春兰推给秋菊，她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侧王妃要求见小姐。”秋菊直说道。
林书语？“那和你自己打自己，也没关系吧？”夕颜奇怪。
秋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夕颜。
夕颜听完，从躺姿变成了坐姿。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挨了一巴掌？”
春兰也觉得秋菊不值得。“小姐，你也觉得秋菊这样做不对吧，很傻对吧？”
“嗯。不，她没有做错。”夕颜摇头，“只是，确实傻。”
夕颜看着秋菊，目光中满是同情。“你不是说是那个丫鬟先对我不敬的吗？”
“可是，你白白打了自己一耳光，而林书语的那个丫鬟可是一点事都没有。秋菊，你为什么不先揍她，再敷衍地打自己呢？太实诚了吧你。”
春兰秋菊，顿悟了。
“小姐……”春兰觉得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下次记住了，别让自己白白吃亏，懂吗？”夕颜下床，“至于林书语要见我，这件事不急。”
夕颜也有很多事情，要和林书语好好聊聊。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你们不用管。要是林书语耐不住性子又来，就让她吃了闭门羹回去。没必要去招呼她。”
春兰秋菊点头。
夕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有，我的银票，都兑换好了吧？”她可没忘记这件重要的事情。
“是。小姐现在就要吗？”秋菊问道。
“嗯，全部拿上。顺便，你们陪我出府一趟。”夕颜知道，她们可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单独出去的。
看着外面风和日丽，夕颜觉得还真是个出门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