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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岩咬着烟蒂,嗤笑摇头:

“没啥,母女平安,好得很。”

冯郊点点头,“没事就好,只要她们母女平安,张帅府就抓不到机会反倒一耙。”

“那死了的那个呢?”

冯郊嘴角扯了扯,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拍了下许岩的肩,转身准备回房歇息。

香梅从餐厅走出来,捏着手看了看两人,欲言又止。

冯郊瞥她一眼,温声交代:

“大帅跟夫人,晚膳应该用不到,备着宵夜吧,等着传唤。”

香梅若有所悟,涨红着脸点了点头。

转身打算回餐厅去交代佣人,走了一步才想起什么,连忙又回身问道:

“那您二位,可要用膳?”

冯郊边走边揉脖颈,漫不经心道:

“麻烦让人,端到我房里来。”

许岩叼着烟,扫了眼他走远的背影,眼珠一转,笑眯眯看向小香梅:

“那你也给我送房里来,有劳了。”

说完,他插着兜,抬手夹住烟,吊儿郎当吹着口哨回屋了。

香梅,“......”

颐指气使的,谁要给他送房里去?!

切~

小丫头撇了撇嘴,扭头去吩咐佣人准备夜宵,并两份晚膳。

*

午夜两点钟。

俞茵被抱进盥洗室洗漱过,回到床上,便随手扯了被单裹住身子,懒懒蜷缩起身子,一动不想动。

聂天擎披了睡袍,出去交代了人送夜宵来。

再走回床边,就见她耷拉着眼皮要睡着。

他清声失笑,指腹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白嫩背脊,俯身在她肩头又啜了一口。

“茵茵别睡,饿坏身子,一会儿吃点东西。”

俞茵不满地噘嘴,小声哼唧:

“...我累~”

她是惯会撒娇的,尤其在床上,是个男人都吃这套。

聂天擎搂着她,亲她香嫩耳鬓。

“乖茵宝儿,爷喂你,嗯?”

小女人哼哼唧唧的,被哄了几句,总算不情不愿转过身来,一双玉臂环住他肩。

聂天擎一手托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就势将人拖抱起来,搂坐在怀里,又扯了被单给裹严实。

片刻后,香梅轻轻叩门。

得到屋里应允,带着一个女佣端了饭菜送进来。

两人就见伟岸高大的聂帅,把夫人搂在怀里,抱孩子似的,又亲又哄。

那模样简直是爱死了,恨不能给人吞到肚子里。

两个小丫头羞的不敢多看,匆匆把饭菜布在桌上,又低着头匆匆退出去,自外带上门。

聂天擎打横将人抱起,走到沙发前坐下,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磨磨蹭蹭半个钟,才把饭菜干完。

喂完了饭,他又倒了杯茶,给俞茵漱了口。

这才抱了人起身,又放回床上。

房里灯熄灭。

俞茵被裹进男人宽阔灼热的怀抱里,光着身子也不觉得冷,双手双脚都捂得热乎乎。

都说酒足饭饱思淫.欲。

这会儿她眼皮子酸涩,但精神却很饱满,不过不是思淫.欲。

“...擎哥。”

“嗯?”

“我想起来件事。”

“什么?”

“小狼崽子。”

黑暗里,聂天擎默了两秒,哑声发笑。

又覆身而上,热乎乎厮磨着吻她:

“又想小狼崽子?今儿这么亢奋,那再来次......”

俞茵哭笑不得,手忙脚乱推他:

“不是那个小狼崽子,是那个!”

男人埋在她锁骨窝处轻嘬,语声含糊:

“哪个?”

俞茵嘶了声,连忙揪住他头发,加快语速:

“潍城那窝,下雪了,你是不是忘了让人给山上那窝狼送猎物?万一小狼崽子们冻死了饿死了,那可怎么办?”

聂天擎顿了下,抬起头,失笑低斥:

“冻死了算它们没本事!你赔给爷一窝就是!”

“我赔?凭唔唔.......”

他呼吸醇厚,堵住俞茵小嘴,不许她再叭叭叭。

既然你睡不着,那还不如给他干点儿正经的。

还提什么狼?

不看正什么时候儿?提那些扫兴的!

屋里又闹腾起来。

原本杵在门外等着传唤,好进去收拾碗碟的香梅和另一个女佣,彼此对视一眼,齐齐羞的面红耳赤。

香梅故作镇定,“咳,先,先回去吧。”

两人齐齐垂眼,先后脚快步下了楼。

*

与此同时,裕京军医院里。

薛兰妱在病房里缓缓苏醒。

她头昏脑涨,耳边萦绕着忽高忽低的婴啼声。

腹间伤口,在隐隐作痛,痛的她皱起眉,眼眶酸热,泪水自眼尾淌下来。

“阿妱?阿妱你醒了?”

低沉柔和的轻唤,仿若梦呓般,逐渐唤回薛兰妱的神绪。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看清张锋海眉宇明朗的面庞。

张锋海大舒口气,抚了抚她鬓边散发,又轻轻蹭掉她眼尾泪痕。

“醒了就好,怎么还哭了?疼是不是?”

“对,洋大夫说,麻药过了,刀口是会疼的。”

“你好好养,过几日刀口长好,都会好起来的。”

“饿不饿?要不先喝点温水?”

“阿妱,你怎么了?看什么?怎么不说话......”

他伸手,五指张开在薛兰妱眼前晃了晃。

薛兰妱眼帘颤动,视线恍惚才聚焦。

“...少帅?”

“诶,是我,怎么了?不舒服,我让人叫大夫...”

薛兰妱紧握攥住他一只手。

张锋海怔了下,眉心微皱:

“手怎么这么凉?快放进去,月子里不能受凉,你冷?”

他抽不出手,只好握着她纤细冰冷的小手,一起塞进被子里。

男人的手骨节粗大,指腹粗糙,是温热的,真实存在的。

就连他满眼看着她,关心温柔嘘寒问暖的语态,都无比真实。

薛兰妱眼泪溢的汹涌,胸口憋堵的委屈与难过,瞬间汹涌满溢。

“少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妙儿,还有我的妙儿......”

妙儿?

张锋海彻底懵了下。

一旁抱着孩子的老佣人,见状连忙凑过来:

“少夫人,别哭,可不能哭,您在月子里,再哭还会扯疼伤口呀!”

薛兰妱看到老佣人,哭声顿时像噎在了喉咙里。

她眼睛瞠的很大。

瞳珠颤抖,视线又缓缓,定在她怀里抱着的婴孩身上。

孩子哭声震天,十分闹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翌日清早。

聂天擎跟冯郊坐在餐厅用餐,一边听他禀报,昨晚后来,如何料理杜明英的。

“让人抬到客房,包扎了头上伤口,然后属下找来钢针,戳穿她乳根穴,致死。”

乳根穴,顾名思义。

乳.头正下方,临近心脏,巧妙击穿,可致死。

人的身体很脆弱,死穴极多。

懂穴位的人,动手杀人轻而易举,且人死还能不见血。

不巧,冯郊是古武门外传承弟子。

他很懂这一套。

“我做了处理,大夫也看不出实情,多半判定她因头上撞伤而致死。”

聂天擎喝了口汤,面无情绪:

“真看不出?”

冯郊点头,“属下确信。”

聂天擎点了点头,没再聊这件事,转而交代他:

“过两日,是夫人十七岁生辰,你替爷......”

话没说完,就听见外面客厅的电话铃铃铃响起来。

佣人接听了,很快跑进来传话。

“聂帅,张帅府的电话,少帅找您。”

聂天擎淡着脸撂下汤勺,高大身形站起来,漫步走出去。

他徐徐坐进沙发里,搭起腿,才接了电话。

“什么事?”

张锋海语气沉郁:

“明英死了!你的人抬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