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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身黑色,连脸上都戴上了黑色的口罩。被招财按在地上反剪的痛呼一声,弓长伟敏锐的听到不远处的绿化带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弓长伟拿起对讲机跟周叔说了句,探照灯的光就在弓长伟面前的灌木丛里来回扫,老张是紧跟着周叔上的四楼,同为侦察兵出身的他在周叔扫的第二遍就发现其余两人的藏身位置。

他拍了拍周叔指了下位置的同时拿出个高穿透性红外线笔对准其中一人的头,弓长伟发现探照灯停在一个地方不动灌木丛又出现小红点后当即拔出砸炮枪对天开了一枪。三人的配合就像演练过一样衔接流畅,草丛里登时传来了两声我投降。

老楼里负责巡逻的大家这会儿都下楼了,其他人则是去布置了一下107以便等下做问询室。

钱婶和马奶奶接了招财扣住的人往107走,严老头把老张的冲锋枪递给招财。

“老张说给你俩了,就当是换小伟那把步枪。”

“伟子那破枪和这真东西可差远了,还是张叔自己收着,我先去帮伟子收拾那俩人。”

但严老头不由分说的塞给了招财,“只要能打弹,在我俩手里就都是好枪,哪有什么真假。”

说完就端起自己的土枪跟上钱婶两人。

严老头在老楼是出了名的倔,既然他决定了那招财也就不再推辞,端着枪跑去找弓长伟了。

弓长伟放完枪就麻利的把砸炮枪换成了那把没有子弹的92式,两人刚慢慢走出来就被还反着寒光的枪口吓得又蹲在地上抱着头一直抖。招财来了以后,手里的冲锋枪更是把两人吓得连喊别杀我别杀我,招财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抬了抬枪口示意两人跟她们走。

等这俩哆嗦着终于站起来招财才发现,她以为很有个性的裤子居然是这人被吓尿以后浸湿了裤子,招财一阵无语。看着倒是比另一个要壮一些,只是这胆子……

为了防止这俩入侵者突然反抗伤到招财两人,老张和周叔一个继续用探照灯照着,一个继续拿红外线笔瞄上一人的眉心。本来就怕的不行的两人现在更是抖得像筛糠一样,走几步就要被自己绊得踉跄一下。两人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走错了路,翻到哪个部队营地里了。

这两人也和他们第一个被抓住的同伴一样,被蒙上眼绑了手封了嘴的关进107,由马奶奶拿着弩看着,招财还特意轻飘飘的说了句,要是敢有异动就干脆都射穿了膝盖扔外面自生自灭去。

严老头叫来老张和招财两人商量怎么处理这三个入侵者,严老头和老张主张盘问以后赶出去,招财和弓长伟主张审完知道意图以后再决定去留。四人一番商讨后决定先审了再说其他的,毕竟老楼是否接纳幸存者还需要全体表决后才行。

外来者是两男一女,招财和弓长伟负责审女的,严老头和老张负责男的。严老头毕竟是作战部队出来的,反审讯常练,审讯手段自然多得是。严老头和老张把两人分别关进楼北侧的两间厦子,眼口手上的束缚一个也没给拿下来,只甩了两条破被子就在厦子门外绑了链锁,任由两人如何撞门也不理。既然他们在能在外面的活动还能在灌木丛里趴好长一会儿,自然不可能在连窗都没有的厦子里冻死。

招财和弓长伟说了声就打着哈欠出去继续巡逻,留弓长伟先审着。弓长伟对女生的手段仁慈了些,她没把人关进一点光都没有的厦子,反而还给人加了展灯,除了手继续绑着其他束缚都解开了。刺眼的灯晃得女人很难睁开眼看清东西,她几次要求弓长伟把灯移开都被忽视。甚至连你这是虐待战俘的话都喊了出来,弓长伟只留下一句你以为我跟你搁着拍电影啊就也出去了,只留下女人自己在里面一会儿央求一会儿咒骂。

三人到来引发的骚乱让老楼里的大家都又困又睡不着,严老头干脆召集大家表决外来者去留。最终决定审问后若无害就收缴武器和部分粮食,让他们自选去留,要是留下就要缴纳所有粮食给集体食堂。

开完会大家就像心中的大石又找落了一般各自回屋睡觉了,招财、弓长伟、老张和严老头四人则留下来讨论了一会儿都有什么必须问出准确答案的问题。等这些事全都平息时已是凌晨一点,招财和严老头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俩男人被带出厦子,站在107门口透过的窗子看着里面,但耳朵里被塞进耳机,音乐像噪音一样灌进去,别说听到什么声音,就连大脑都有些空白了。

几小时的强光照射和绝对安静已经击垮了女人的心理防线,招财两人一进屋女人就说自己只是家里吃的不多了所以想和同伴看看能不能来弄些吃的……招财抬手打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能配合的话就点点头,不能的话就直接送你上路。”招财说着把自己的仿真手枪拍在桌子上,已经被快要崩溃的女人此时哪还有心思分辨真假,连忙连连点头,生怕面前两人一个不满就把自己崩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三个叫什么,是什么关系。”

“我……我叫王秀利,我们都是职校的学生。矮一点的那个是我男朋友叫找走又,又高又壮的是他朋友叫李德胜。”

“你们来这做什么。”

“我们就在附近租的房,家里能吃的都吃完了,现在天太冷也点不到外卖……”

“说重点。”弓长伟不耐烦的桌子打断,王秀利吓得加快了语速焦急道,“李德胜说老楼这边都是老人家里肯定有存粮,我们过来说不定…说不定能买到一些。”她越说声音越小,傻子都听得出后面是谎话了。

招财神色不悦的看着他,另一只手恐吓的摸上了那把拍在桌子上的冲锋。

“是李德胜说这楼里的老人挺不了不这么应该早冻死了,就算没死大冷天的应该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我男朋友觉得他这么干不好但是被李德胜打了,还威胁他要是不来我俩就得滚出他的房子。我男朋友没办法就跟过来了。”王秀利被招财这一动作弄得更加害怕,说话就像开了两倍速一样,但弓长伟还是听出了端倪,“那你呢?”

“我,我想着要是没人的话就砸碎窗户进去翻点吃的,要是有人的话就看看能不能买一点。”

这话谁都听得出是半真半假,招财估摸着问不出什么了就用对讲机通知严老头可以带下一个进来了。

下一个被带进来的是李德胜,进来被摘下耳机和嘴上的胶布以后就开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弓长伟把刚移开的灯又搬回来对着他的脸照,男人习惯黑暗以后被强光一照瞬间感到眼睛刺痛,骂的更难听了。

门外的老张听见里面的动静拿着警棍进了房间,三棍下去李德胜的嘴干净了许多。但还是十分的不配合,大有一副无赖到底的样子。老张想看看招财会怎么办于是没有出声,招财附到弓长伟耳边说了句,弓长伟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把男人的两层羽绒服和帽子扒了下来。

“他好像热的不冷静了,麻烦张叔把他带出去好好冷静一下。”招财笑盈盈的和老张道。

弓长伟扒李德胜衣服的时候他还在那吐着污言秽语,现在听到招财的话一下子停住随即讨饶,开始说他们只是无意靠近,没有打扰的意思什么的。老张听得头疼,上前把男人的羽绒冲锋裤也扒下来把人带出去了。

出门后先摘了另一人的蒙眼的布条让他自己进去,赵走又乖乖进去到了屋里的椅子上坐下。弓长伟过去撕下他嘴上的胶带,赵走又疼的嘶了一声,没有发出其他声音。招财很满意他的表现,于是把灯移开,顺变让弓长伟把从李德胜身上扒下来的羽绒服给他披上。

“在外面冻了半天冷坏了吧,先暖暖看个戏,然后再问你几个问题。”

招财说完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赵走又好能看清外面的李德胜。

只见老张只让他穿绒衣在零下五十度的室外站着还觉得不够,特意让周叔去拿了两把铁椅子来,这椅子是以前楼里一个老电焊工为了省钱自己拿工作地的废料焊的,是一套餐座椅,一个桌子四把椅子都是纯铁的,后来搬家的时候嫌沉就没带走,送了几个人都没人要,没想到这会儿被搬出来了。

李德胜看到这更慌了,腿一软就给老张跪下了,一边求饶一边认错,声泪俱下的样子和刚刚在屋里叫骂的嚣张样判若两人。张叔也换上一副慈眉善目表情,说出来的话让李德胜险些又尿了一次。

“说这么长时间话累了吧,来躺着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再进去回答几个问题。”

“叔,您饶了我,叔,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掌嘴,我是混蛋,我这就说,您问什么我答什么,我求你了,叔,真求您了……”李德胜已经冻得发抖,扑通一声跪在老张面前,一边扇自己一边求饶,恨不得给老张磕头。

张叔连忙往旁边躲了一下,“老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可受不了这大礼,你还是来这躺一会儿休息下。”说着就和周叔一起合力把人按在两张拼起来的铁椅子上。

外面的事和惨叫声吓得赵走又不停发抖,看向招财两人的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戏看完了,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都叫什么,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俩怎么说的,但是请一定别信他俩的,我说的可能有点啰嗦,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反正又不急,能吐出的更多最好,招财想着点了点头。

“我叫赵走又,在兽医站上班,女的叫王秀利,我追了她好久,但是她一直不同意。就昨天她突然用座机给我们店里的座机打了电话,说是她现在在她闺蜜家,想让我帮她买点东西拿过去,到时候就直接住她闺蜜家。我没有房子,一直都是住在兽医站,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多想就买了一堆东西去了。”他顿了顿,好像平复了一下心情似的吐了口气继续道,“等我去的时候是个男的开的门,我刚开始以为自己走错了刚想道歉就听到王秀利的声音,我就以为这男的是她闺蜜的男朋友了。结果进去才发现屋里加上我就三个人,王秀利就给我介绍李德胜,说李德胜就是她闺蜜。”

说到这他又叹气,招财和弓长伟也对视一眼,有些同情这个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的人好。

“我总觉得应该不是闺蜜什么的,我就想把东西放下走了,但是李德胜也邀请我留下,说他家两个卧室我可以和王秀利一屋。我看王秀利笑盈盈的点头就感觉不舒服,还是拒绝了,但是李德胜这会儿把门反锁了,说是实在太冷了不好出去,还说什么现在世道乱了,我们三个一起生存率能提高。”

“李德胜还给了我一件新的羽绒服说是见面礼,就是我现在身上这件,我想着店里还有两条我捡的小流浪狗,刚想说把狗接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他俩已经讨论到怎么来这里抢东西了。”赵走又说到这有点哽咽“他俩说这楼里都是老人,死了的就砸窗进去拿,还活着的就抢,敢反抗的就杀了,反正现在都乱成这样,老楼还没监控,大不了把见到我们的都杀了,以后真被盘问就说是才来不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这么一说我就不敢提那两只狗了,他们连人都想杀,我要是说了两个小狗肯定会被他们吃了。我不想跟他们干,就说我还是走吧,但是李德胜就说我已经听到他们的计划了,要么一起干要么就把我杀了。威胁我的时候还把我打了一顿,然后拿着西瓜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我确实贪生怕死就跟过来了。”

招财想着外面冻得差不多了,就开口打断开始询问重点。

“一会儿在继续讲你的故事,现在先来我问什么你达什么。你不是学生?”

“是,但我是xx动物医学院的。”

“那你怎么认识的王秀利?”

“她来过我店里给一个猫治病。”

“李德胜是学生吗?”

“不是,他是汽修店的。”

“好,待会进来的人会安置你,把你没讲完的和他说了。”

张叔领着冻得浑身没有血色的李德胜进来,把赵走又带出去。

“那么现在,李德胜先是,您是否冷静下来能回答问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