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
齐平激动地声调都变形了。
“你好大的胆子！”
老板怒气冲冲地指着秦西。
鲜血和碎肉块粘在秦西的紧身衣上，披着一个黑色斗篷遮盖，她把碎发别在耳后，目光清冷地看向老板的方向。
“随缘网吧的老板，您想表达什么？”她声音清冽。
老板蹭的从椅子上起身，面上是毫不掩盖的怒意，咬牙道：“身为玩家，破坏副本，还冒充学院老师！”
“规则大人是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他眼底泛红。
齐平切切实实地傻眼了，环视周围一圈，小步移到老板旁边。
他狠捏了自己的手臂，捏出红印记。
嘶，好痛。
现在是真正的世界，不是幻境。
那为什么连秦老师也是玩家？他们玩家的队伍已经这么庞大了吗？
秦西动了，靴子踢开脚边的碎肉块，走近网吧，嘴边的弧度微微扩大。
她微笑着看向老板，慢慢道：“不，您错了。”
秦西把自己的教师本拿出展开，上面的信息明明白白地展现在老板眼前。
“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鬼怪学院的新老师，秦西。”
老板颤抖着手接过，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每一个字眼，不论擦亮多少次眼睛，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她真的是鬼怪学院的老师。
这个消息如同噩耗在老板脑中炸开，他无法相信这个曾经让网吧停业整顿一个月的玩家，如今成了老师。
她明明应该被规则大人惩罚！
老板本不想说话，但又记得自己的职责。
他叹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把本子还给秦西，指指永生一行人，道：“他们是来上体会课的，但是上课的地点不对，我想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秦西点头，“我一路赶过来的。”
“是，墨兰那边的问题吗？”老板迟疑地问道。
秦西把长剑收好，垂眸道：“是。正好我也想和您了解一下鬼街的情况。”
“秦老师想知道什么？”老板已经坐回去，抚着猫。
“鬼街扩大了。并且，我今早得知，我们学院有六名学生消失在鬼街，被这里鬼怪杀害的同时，还假扮学院的学生回去上课，试图调动鬼怪学生身上的污染。”
老板停住抚摸的动作，皱眉道：“不应该啊，学院有专门的检测设备，不可能识别不出鬼怪学生……”
他说到最后停了下来，想到一个可能。
“秦老师是说，”他抬头和秦西对视，“是她……做的事情？”
“现在还不能确定。”秦西摇摇头，“学院还在检测那六个鬼怪的情况，今晚能出结果。”
老板轻哼一声，心里已经确定了。
秦西接着问：“老板，您是否知道，最近她的情况？”
老板摆弄着自己桌上的小灯，幽幽道：“我只知道，她又变强了。”
老巫婆和规则大人之间，势必要有一战了。
希望规则大人能赢。
不然，他这个小网吧怕是要没了。
又要过上曾经和好大儿流浪的日子。只不过，现在变成了三个小尾，管起来会有点麻烦。
秦西听到这句话，也不意外。
她转身看向那些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面孔，扬起笑容。
“你们好，好久不见！”
暂时没有人接话，赵魁和孙图眼神复杂，雷亿微微皱着眉，林潘瞥了眼秦西，望向秦西身后的尸堆。
永生把信息记录好，朝秦西招手，笑着说：“秦老师，你带着我们一起做体会课任务呗！”
秦西哑然，失笑道：“好，先把任务做了，给你们的课程登记成绩。”
正好见一见红色管理员，观察一下他的状态。
一小时后的随缘网吧一楼休息区。
七人坐在沙发上，围着圆桌。
齐平本来想走，但学院那边说秦老师会送他们回去，或者等另一个老师过来。
没办法，只能等申老师过来了。
他现在低着头，眼角余光偷瞄着这里的诡异气氛。
这六个玩家，是熟，还是不熟啊。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你说句话呗。”
永生的声音。
与此同时，齐平感受到自己胳膊被戳了戳。他僵硬着转头，看见永生说话的对象是他。
？
他说什么话？
你们六个玩家不叙旧，他说话有什么用。
“说说你们原住民对我们玩家的态度。”永生开了个话题。齐平心里对玩家有情绪，说出来，会好一些。
齐平嘴巴动了动，见其他人也看着他，他低沉着声音说话。
“其实，就和你们世界传的那句话一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抱紧自己的书包，接着说。
“我们从小生活在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至少对于我们人类住民来说，是这样的。
规则大人能庇护我们，但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着规则。晚上的污染，对我们也是致命的。我们待在安全的住所，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齐平偏头，说话声颤抖。
“我们不明白，你们拥有那么好的世界，为什么还要过来和我们争夺空间。”
抢走鬼怪学院的名额，争夺他们居住的名额，压缩着他们干净的没有污染的空间。
这是大部分规则之境的人类看不惯玩家的原因。
至于规则之境的鬼怪，玩家鲜美的血肉，就是最吸引他们的东西。
由于副本的存在，鬼怪在副本里可以释放一部分天性，不用担心太多的规则压制，因为这是对玩家的试炼。
孙图听完，握紧拳头，双目泛红。
“你以为我们就想过来吗？”
孙图低吼着。
“你知道我们玩家因为规则怪谈死了多少人吗？！真以为我们闲的，想入侵你们世界？！”
“那你们……”齐平的声音不自觉变小。
赵魁拍拍孙图的肩膀，开口道：“我们是被迫进来的，谁会想离开一个和平的，自小生活的世界，转而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齐平没说话，他多少知道一点，心里过不去罢了。
“还不是系统害的。”孙图磨牙道。
双方都没有错，错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