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到站，圣光医院。”
永生朝窗外看，见到一座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建筑物，它上面的天空似有旋涡，白云缭绕间带出虚虚实实的光线。
这个圣光医院名副其实，有圣光普照，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地上，落在每一个面带期许的子民身上。
两名鬼怪学生在这一站下车，走进医院。
“前方到站，文明小区。”
“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永生收回目光，把身上的情况确认一遍，穿过人流，从后车门下车。
身后是车轮滑动声，身前是住民走动交谈声。
驶离的公交车，即将到晚上的文明小区。
天空的云染上黑色，越发低垂接近小区，让整个小区覆上暗色，在每一个住民的脸上覆上阴影。
根据黎衣提供的时间，再加上鬼怪学院和文明小区中间只隔了三站，现在的时间应是在五点四十左右。
铁门附近有三个走动的住民，他们笑谈着。
永生走进铁门，走在小区土地上，莫名感觉到土地里藏着的阴冷气息妄图冲破阻碍，侵入身体。
她不适地蹙眉，把书包取下来，换到前面抱着，手臂抱得紧紧的，将书包压出轻微的褶皱。
铁门附近走动的住民们停止交谈，往远处走去，细看他们的脚步，走路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永生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稍微松开手臂的力道，看向不远处自己住的居民楼，也加快自己的脚步。
永生不选择和黎衣坐同一辆公交车的原因，是因为那是一辆充满鬼怪的公交车。
既然这个身份是在规则之境生活过的，并且又去过鬼怪学院，那么肯定懂得一些基本的，耳熟能详的规则。
乘车规则就有一点，车上的乘客基本是人类的情况下，对于人类学生是安全的。
但是如果是鬼怪乘客，人类学生可以活下来，但活下来的状态就说不好了，大概率会被污染，情况会不好。
鬼怪学生是可以上人类公交车的，毕竟有鬼怪学院的学生身份护着。
而普通的鬼怪，不是鬼怪学院学生的鬼怪，可不能上人类公交车。
公交车是一个虚实相间的空间，这个空间实际上有封闭的装置，还有隐藏起来的危险装置，那必定是能将闹事者抓起来的装置。
永生注意到，那两名鬼怪学生上公交车时，司机不经意间看他座位下方的拉闸，司机的手下意识地向拉闸探去，认真确认鬼怪学生的身份后才收回手。
这个规则应是约定俗成的规则，让那些鬼怪不敢轻易上车的规则。鬼怪身上自带污染的黑气，而鬼怪学生的黑气是隐藏在身体深处，不会外泄。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自然所受的待遇也不一样。
永生不上鬼怪公交车，就是为了避免回来的时候会撞上李豹。
一个普通的人类住民是不会冒险坐鬼怪公交车的。
虽然她回来没有碰见李豹，但是也碰上了李豹留下的监视眼，那几个在铁门徘徊的住民，现在想必已经在和李豹汇报情况了吧。
——
“她坐5号车回来的？”
“是的是的，我们亲眼所见。”住民一号指着自己的双眼，一脸肯定。
“那5号车什么情况？”李豹转动着手上的笔，“看了吗？”
住民二号冥思苦想了两秒，道：“是我们平日里会坐的5号车，没有问题。”
李豹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一言难尽。
住民三号猛地敲住民二号的脑袋，对着李豹赔笑道：“大人，我们看了，那是一辆正常的人类公交车。”
“嗯。”李豹点头，瞥了眼正在捂头的住民二号，“你也别敲他的脑袋了，本来脑子就不灵光，再敲恐怕在自己家里都活不下去了。”
住民二号委屈巴巴的，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果，剥开一个糖纸，自己吃了一颗，又把剩下的一颗糖递给李豹。
李豹头疼地接过，问道：“你在哪里买的？”
“就在，小区旁边，旁边新开的糖果店。”住民二号傻笑着含着糖，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小区旁边哪里有新开的糖果店？”住民一号无语道，“你怕不是把去灵微商场买的糖果记错了。”
李豹已经习惯了住民二号这个记性，手指转了两下糖，把糖纸剥开，正要往嘴里扔，心里突然发怵。
不对，这个糖果不对！
李豹一拍桌面，桌上的白纸四分五裂，结成链条包裹住糖果，缠紧住民二号。
剩下两个住民露出震惊的神色，即刻跪倒在地上。
“大人，这……”
李豹的脸上出现戾气，走到住民二号身后，发力连拍三下他的后背，将他嘴里的糖逼出来。
“唔！”
糖果落在地上，泛黄的液体粘着地。
李豹嫌恶地眯起眼睛，白纸裹在鞋底，他抬脚将掉落的糖果碾碎，鞋边逸出几缕黑气。
他不解气地又碾压几遍，随手抽一张白纸，提笔写字。
“你们两个，”李豹低头看向跪着的住民，手指夹着纸张伸到他们面前，“把他架去恢复室。”
住民一号接过，瞄了一眼在桌上颤抖的白纸团，那个包裹着糖果的白纸团。
“大人，这个也一并带走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李豹重新躺回椅子上，摆手道：“不用，你们赶紧把他架走。”
住民二号的身躯在壮大，脸和充气一样鼓起来。
两个住民不敢耽搁，迅速把他架走，上楼。
李豹伸手把白纸团捏住，眉头紧锁。
居然又躁动起来了吗？
真是不安分。
李豹转着白纸团，纸团逐渐缩小，直至化为乌有。
“唉……”
他靠着椅子，食指虚空画着圈。
今晚得做点事情了，不过也不一定，先观察一下那些恶心东西的情况，有不好的倾向再做点事。
李豹直起上半身，转着笔，盯着白纸不知道该写点什么。
算了。
有点累，先不写。
李豹拿出手机，给外卖小哥打个电话。
“喂，小哥，帮我带一瓶红茶饮料，陶朱公司出品的那个。”
接到电话的小哥正要骂出声，瞟到手机号码的备注，默默咽下即将出口的话。
“好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