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怕，我来帮你！”齐音上前一步，掏出道具。
永生还没搞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沾上个这么个玩意，就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糊了一脸。
这东西还在她脸上蠕动，冰凉又带着刺骨的痛意。
“啊啊啊！”
是齐音的惊呼声。
这声惊呼很快停住，转而变成痛苦的呜咽声，声音逐渐弱了下来，直至消失。
永生裹着灵力的右手移到脸颊边上，两指摸索到边缘部位，掀开一个角，脸颊处传来撕裂的疼痛，她能感觉到皮肉分离。
血腥味散开，血液渗到绿色粘稠物上，让它即刻膨胀又回缩。
绿色粘稠物陡然加重压力，将永生的脸死死压住，手指掀开的绿色粘稠物蠕动着，想进一步将右手覆盖吞没。
它进入白色灵力的那一刻，剧烈地抖动，分裂成无数个小球，想要逃离这里，却被灵力消磨掉。
其他部位的绿色粘稠物见状，心里害怕，但更深处的贪婪促使着它加大力度，进一步欺压着永生的脸，妄图将她窒息。
只要这个玩家窒息而亡，它就能享用美好的肉体，从而成为真正的鬼怪！
它心中的贪婪被无限放大，吞噬她！吞噬她！它会成功的！
它会成功……
绿色粘稠物还没祈祷完，贴着永生面部的那一面如同被火炙烤一般，刺激得颜色变白近乎透明。
力量在变弱，实力在倒退。
它放弃了，放弃了！
绿色粘稠物不敢多待，想要迅速逃离，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白光包裹住，消弭在这世间。
永生用灵力一秒清洗修复面部，去查看齐音的情况。
齐音全身都被绿色粘稠物包裹着，没有一丝缝隙，工装的黄色都变淡了。齐音的表情痛苦无助，手里的道具都成了灰。
永生两手撕扯开一个口子，越开越大，灵力将绿色粘稠物吞噬，将齐音拉出来。
齐音浑身瘫软，气息时有时无，双臂挂在永生身上。
永生给她输送点灵力，让她缓解一下。
永生抬头看盥洗室的时钟，今天突然就在这里安装了时钟。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五。
齐音缓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永生正抱着她在大厅走着，马上就要到她们的工位了。
但是还没清醒多少，齐音脑中一阵刺痛，让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还记挂着规则，死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永生拍拍她的脸，足尖一点地面，飞到高脚凳上。这凳面还算宽阔，把齐音放好，食指点点她的头顶。
齐音脑海中的小人在挣扎，她微喘着气醒来，眼神朦胧间好像看到永生在飞。
永生在……在飞？
她是不是眼花了？
还是没清醒？
齐音揉揉眼睛，就见永生稳稳地站在高脚凳上搅拌烟草，神情认真。永生见她望过来，还回了个笑容，手指了指大缸内的灰色物。
呼，刚刚的是幻觉，齐音还以为自己没清醒呢，还好还好。
齐音颤抖着双腿起身，握住粗木棍，平复一二，开始第六天的搅拌烟草任务。
她一边搅拌，一边在心里回想着十几分钟前的事情。
她本来都掏出了数个道具，想给永生挨个道具试一遍，结果她头上的突然掉下来那个和永生头顶一模一样的绿色粘稠物。
绿色粘稠物覆盖她的全身，那种临近死亡的窒息感，她此生都不愿体验第二遍。
齐音现在的头都还在痛着。
同时，她的心也在痛，心痛得滴血。
齐音怀着悲伤的心情瞄了一眼口袋，口袋里全是灰。
全是灰，全是她道具的骨灰。
这一堆道具，不仅代表着她的钱，还代表着她的心血。她三个副本的积蓄一扫而空。
从此，她就是怪谈世界的穷苦玩家。
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华富贵。
曲大哥，我对不起你。你上次给我的好几个道具，我现在全没了，呜呜呜。
时间在齐音的悲伤中，流逝的速度更加快。
又到了晚上十一点。
两人去盥洗室，没看见柜子里发放盒饭，又是没饭吃的一天。
齐音和永生也不出去了，就搬着小板凳讨论明天的事情。
齐音这几天后知后觉这个盥洗室充当着传送的作用，能在规定时间内将她们送到指定的工作地点。
齐音留心观察了大厅里的工人们，只有她和永生两个玩家。
她记得还有两个玩家的……
是她没注意到，还是记错了？
齐音忐忑地透过猫眼望向外面，一张光滑的灰脸蓦地出现在猫眼里，对着她咧着笑，灰色瞳孔下一秒就炸开，鲜血溅到猫眼上。
这近距离的鲜血，血上还有东西在跳动，爬在玻璃上。
齐音吓了一跳，迅速挪开视线，再多看一眼，她觉得那鲜血就要钻入她的眼中。
“永生，我记得……”她回去坐好。
话突然停住，齐音喉咙堵住。
她，她看见永生是两个身体重叠着。
永生身上全是鲜血，头歪着，脸色青灰，皮肤过于地光滑平整。
就，就和外面的灰脸工人一样！
齐音心脏骤停，她又看见永生的头掉下来，骨碌碌地滚到她脚边，滑动一下，面部正向上注视着她。
不，不，不。
这是幻觉，她，她被污染了……
齐音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快清醒，快清醒。
可越是这样告诫自己，心里就越清楚自己被污染了……
因为，她知道，凭永生的实力，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她不愿意，不愿意成为污染物，变成鬼怪去害人，去害死带她的永生。
齐音的余光看见洗手台边上有一把小刀。
那锋利的程度，绝对能割断她的喉咙，死的不能再死。
齐音怀着悲壮的心情冲过去，用仅剩的力气控制自己的举动，拿起小刀。
“啪嗒”
小刀落在地上。
她的手没拿稳。
因为手臂突然一痛。
齐音错愕地看着手臂，小臂那里有一个人头，“永生”在咬着她的小臂。
脸上还满是鲜血。
齐音感动地哭出来了。
在幻境里，永生姐姐还这么担心她，阻止她自杀。
大佬，你放心！
我绝对不会变成鬼怪害你的！
这么想着，齐音再次坚定地拿起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