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钱庄做交易的人，都是不一般的人吧？”
彭大掌柜道：“基本上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在本庄进出的钱，都是流水。”
“叫王六的有多少人？”
彭大掌柜道：“罗参军已经查过了，王六有两个，一个是茶庄的伙计，替掌柜办事的，另一个王六，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的户头上总有很多钱。”
“见过谁来拿钱吗？”
承琪问了也知白问，这钱庄的银票是通用的。
承琪在金陵可以通过平王府的户头提钱，那个王六自然可以在任何地方的钱庄通过相同的户头将钱提走。
果然彭大掌柜道：“此人从来不来不到钱庄来提钱，户头上的钱都是那几个粮店的老板来存。存上两天就被提走了。”
“现在户头上有多少钱？”承琪将祁少同给他的纸按在桌上，朝彭大掌柜的方向移去。
彭大掌柜接过纸展开，上面的户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之前罗飞来查的时候，反复调看了这个账户的流水。
“二千三百五十七两六十文。”彭大掌柜毫不犹豫地报了出来。
承琪皱眉：“这些钱为何不提走？”
“我也奇怪。”彭大掌柜道：“通常最快两天，最慢不超过十天就取走，但这次都过了半个月了，还没有提走呢。”
“祁家粮店的掌柜来问你要取回之前的货款，你为何说户头已经注销了？”玉奴想起这事问他。
彭大掌柜无奈地笑道：“虽然户头里面的钱没有提走，但我也得为客人负责，放进这户头的钱就是王六的，只有王六本人可以取，祁掌柜不能拿。”
“讲的挺对。”
承琪起身望着墙上的画又看了很久，才道：“我们走吧。”
彭大掌柜将承琪和玉奴送出钱庄，命令伙计关店门。
玉奴笑着低声说：“我俩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了。”
承琪道：“是啊，我之前走到哪里都有人哄着，现在倒好。”
“我才不在乎。”玉奴轻声说道：“只要和你在一起。”
承琪听了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着：“只要你这一句话，我死也甘心。”
“不准胡说呢。”玉奴脸一沉：“我们得一直活着在一起。”
“好。”两人牵着手走在街上，天色暗了，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边的商铺的灯都亮起来，饭店酒肆的声音吵闹，而青楼之中，则传出阵阵乐声。
白天的沉寂，到了夜晚却成了与白天截然相反的热闹。
承琪望着两旁的店铺道：“你看，百姓们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天底下太太平平的，多好。”
玉奴点头：“是啊，可是有些人却看不到了。”
承琪一凛：“钱老三之所以没有去提钱，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玉奴想了想道：“不对啊，时间上不对。”
承琪道：“是啊，年后到现在有四个多月了，钱老三也不过月初刚死，若他是上家，这么多钱为何一直不提？”
玉奴的头往承琪肩上靠了一靠道：“不想了，头疼。”
“你肚子饿不饿？”承琪问他，玉奴连着点了好几次头，承琪摸了摸自己身上道：“没钱哦，只能回客栈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