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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逝烈那边将那只名为契威克的魔兽带走之后,回到了柔宁山的洞穴之中,随着头顶的角散发出柔和的光,脚下的玉石融化,带着他向着地下深入。

很快来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当中,角的亮光点亮了这方空间,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映照出逝烈的模样,但却是灰黑色的色调。

“拜托了,另一个我。”逝烈喃喃道,神奇的是,里面那只逝烈自己动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被封印的兽,角上流露出微光将其包裹,很快就从中扯出了宛如灵魂一样的虚影,拉入了镜子的另一面。

见状逝烈松了口气,随口说道:“谢谢了,有你在真好,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仔细盯着它,笑道:“你不会说话还真是可惜了,我一直想有一个兄弟,能陪我聊聊天。你是我的幽灵吗?为什么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呢?”

对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逝烈则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比如自己过得怎么样,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这两天我认识了额...算是新朋友吧,他们有点奇怪,竟然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从来没有兽敢这样。还故意把我灌醉,看我出丑,真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说着逝烈撅起了嘴,显然还是有些生气。

不过紧接着笑了起来,“不过我感觉很开心呢,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以前...都没有兽陪我说话的,只有你愿意陪着我...”说着抬起爪子在镜子上抚摸着。

对方也抬起了爪子,两者合在一处,里面的那只却露出了哀伤的神色。见状逝烈只觉得心里一痛,慌忙放下爪子偏过头去。

“那个...我先走了,如果再有兽失智,我还会回来的。”说完逝烈匆忙带着那只兽返回了柔宁山。

见状镜子里的逝烈抓挠着镜面,想要挽留,但他的声音无法传出来。最终只能孤零零地转过身去,逝烈带来的光芒消失,这里又陷入了黑暗。

而在镜子逝烈的面前,飘荡着数不清的恶魂,它们嘶吼着尖叫着,撞击着镜子的壁垒,想要出去,包括刚刚牵引进来的那只,无尽的疯狂充斥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镜子逝烈缓缓朝前走去,对这些熟视无睹,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忽然,他的脚步一顿,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脸上出现挣扎之色。

很快,身体的一半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它冷笑一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喃喃道:“就快了...再多一些...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你休想!”镜子逝烈怒吼一声,奋力将身体的控制权给争夺回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异常虚弱,“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出去伤害他...”

好半晌之后,重新站起身,回味着刚刚和逝烈见面的场景,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喃喃道:“你交到朋友了啊,真好...外面的世界一定很漂亮吧,放心...哥哥会...替你守护好的..”

回到上面之后,逝烈来到了一片寂静的树林中,然后解开了契威克的封印,后者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变成了一只没有智慧的普通魔物。

“等化灵大典的时候再重新赐予你灵智吧。”逝烈暗暗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之中,房间此时依旧很乱,只不过他没有心情去收拾。

看了看桌子上已经空掉的杯子,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就那么发起了呆,这是他日常经常做的事,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他却莫名烦躁了起来,环视一圈,之前我们在这里打闹的场景历历在目,挠了挠头,原地转两圈,“不对,我才没有想去找他们,我一只兽挺好,一直都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最后沮丧地坐在地上,因为他无法欺骗自己,他从来没有和别人玩的那么开心,还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我可是逝烈,怎么能败给区区幼稚的想法...”

目光一狠,将壶里的水倒掉,然后用我送给他的茶叶泡了壶茶,一仰头,毫不迟疑地灌了下去。

很快,他的脚步就变得虚浮,啪叽一声趴在地上,宛如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诶嘿嘿...你戴了我的项圈,就是我的兽,我也戴了你的,你得把我领回家....”

迷迷糊糊地离开柔宁山,跟着记忆前往了荷州镇。

另一边,我带着佑又来到了梦缘池这里,“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阙慈应该已经活了很久,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梦缘池,问她的话,应该会知道一些线索吧。”

重新来到了水下世界,只不过来到这里后并没有看到宿诺以及露她们。

“她们出去玩了,你们有什么事吗?”阙慈慵懒地趴在自己的巢穴当中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魔兽之都经常有兽发狂吗,就是忽然发疯的那种。”我将具体情况说明了一下。

“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阙慈毫不在意地说道:“有一次我出去偶然碰到过一次,大概就是两个族群发生了冲突。”

“在有灵智前,他们一方本来就把另一方当做食物,这种情况在有灵智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时不时依旧会捕食对方。”

“于是,在忍无可忍之下,两个族群发生了争斗,最终的结果就是,双方都死了不少兽,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在剧烈的刺激之下,双方全都发了狂。”

“最后自然是被你们认作逝烈的那个小家伙给解决了。其他兽发狂的理由大致都差不多,失去了重要的亲人,或是在生活中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被赋予的灵智变得极其不稳定,最后就失控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这个理由也说的通,不过却也很奇怪,“可不对啊,失去重要之物的人或者兽在外界数不胜数,我可从来没听过他们发狂的。”

闻言阙慈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一只只懂得遵循本能的兽,让他直接跳过修炼和必要的经历拥有灵智,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等我回答,阙慈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是一件坏事,就算是突然有了灵智,其行为依旧会遵循兽的本能,一旦遭遇巨大的打击,其脆弱的灵魂和灵智会发生剧烈的冲突,灵智便会反噬,将其变成疯狂之物,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这么说,其实是因为有了灵智才害了他们?”我瞳孔一缩,难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实际就是逝烈?

“世间万物,皆需平衡,就如有光就有暗;灵魂和记忆需要平衡。再痛苦的经历,普通的兽一转眼就会忘掉,但有了灵智就不一样了,记忆、伤痛会反复折磨他们的精神,最后导致失衡。”阙慈摇摇头,“可惜那只小兽不明白这个道理,反而非常热衷于赐灵这种事,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得赶快把这件事告诉逝烈才行。”我刚想离开,一种怪异的感觉却将我叫住,“等等,既然你知道原因,为什么不去制止他,还有你之前对逝烈的称呼,什么叫做被我们认作逝烈的小家伙。”

“被你注意到了啊。”阙慈淡淡道:“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他并不是真正的逝烈,逝烈早就死了。”

“什么?”这样的消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艰难道:“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他不是逝烈,那是谁?”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在我的记忆里,逝烈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死掉了,之后他就出现了,并自称逝烈,魔兽之都就是在他的能力之下一手建立起来的。”阙慈淡淡道,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我想从阙慈的眼里看出来什么,但那不是开玩笑。

“我?呵,一个失去伴侣的孤寡老兽罢了。逝烈是我的伴侣,目前我只记得这一件事,所以当那个小家伙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逝烈,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阙慈就站起身,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你今天问的问题也够多了,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告诉给你了,这是看在宿诺的面子上,想帮你的朋友就快点去,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带着佑要离开。

“另外再警告你一句,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就好,千万别透露出去,我可不想魔兽之都变成疯狂之都,明白我的意思吗?”阙慈在身后警告道。

“我知道了。”

逝烈是整个魔兽之都的信仰,这样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那后果...呵呵,大概所有兽都会发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