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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方稗稗被带到了议事堂。

程冲坐在议事堂正中的太师椅上,那个位置,以往都是方稗稗坐的。

“都退下,本王要单独审审这条漏网之鱼,看她是从哪个臭水沟里游过来的。”

嘎猛与其他人转身退出,方小草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大门缓缓关上。

程冲从座位上走下,围着方稗稗打量一圈,一把掀掉她头上的帽子。

银发如瀑披散下来,彼岸花的印记在额间微微闪烁。

程冲:“果然是你!”

方稗稗:“好吧,被你发现了。”

她说着甩了下头,将散乱的发丝甩到背后,身上的绳索也咔嚓断成几截。

程冲啪啪鼓掌,“方夫子,功力更胜从前啊!”

方稗稗:“可你似乎并不害怕。”

程冲微笑:“我也并非当初的我,而你,似乎还是当初的你。”

“你是指不是当初的程冲,还是指不是现在的苗王?”

程冲愣了下,“我夫人告诉你的?”

方稗稗:“你可真是畜生,竟然侮辱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女人。”

程冲不置可否回到座椅坐下,“方夫子,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

“你曾经踩在脚下、几次三番羞辱的蝼蚁不仅王者归来,还坐了你的位置,是不是很气?”

方稗稗跟着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

“有什么好气的,本座人坐哪里,哪里就是至高无上的位置。”

程冲痞笑:“可我睡了你的妹妹。”

方稗稗笑得更痞:“换个角度吧。”

“她一直想睡你,哪怕你是只公鸡,她都变态到想睡你。”

“你不过是满足了她的欲望,同时消除了她的执念而已。”

程冲脸色瞬间阴沉:

“我将你的男人送入了其她女人的怀抱,你以往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方稗稗撩了下垂到胸前的白发,慵懒靠向椅背,像个大爷。

“男人嘛,四只脚的找不到,两只脚的遍地跑。”

“像我这种要颜值有颜值、要实力有实力的女人,会缺男人?”

程冲直起身:“那可是皇帝!”

方稗稗:“我扶上去的。”

见她不受打击,程冲唰地站起,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

“我还抓了你朋友,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方稗稗嘴角弯弯:“朋友遍天下,知心有几人啊!”

“没了,再交一批就是。”

“你果真是无情啊!”

“所以,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又能拿什么来要挟?”

“如果,我引诱你呢?”

“不行,你太丑了。”

程冲……

他弯下腰,将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以一种圈禁的姿势凑近她的脸:

“忘掉那个已经脏了的男人,跟我一起,咱们把整个天下收入囊中,做天下霸主。”

方稗稗抬头迎向他:“谁做天下霸主?”

“当然是本王。”

“那我做什么?”

“你做王的女人。”

方稗稗噗嗤一笑,不小心崩出个屁来。

唉,这两天干粮吃太多,有点胀气。

她忍住想笑的冲动,应景道,“你吃屁吧。”

程冲直起身,用手扇了扇风,“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说完,转身逃似的冲出了屋子。

实在是太臭了。

回廊拐角处,程冲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小草从暗中走出:“你笑什么?”

程冲捂着抽筋的肚子,“那个女人,她竟然……放了个屁,哈哈哈……”

方小草没笑,只盯着他:“原来,你喜欢姐姐呢。”

程冲忽地刹住笑,两眼铜铃似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原来喜欢她啊!”

程冲一把掐住她脖子,“再敢胡说,我杀了你。”

这次换方小草笑了:

“呵呵,我第一次……见到……被虐出……情的!”

“方小草,我早晚向你证明,我只是想利用她、折磨她、羞辱她!”

程冲说完狠狠甩开方小草,大步朝黑暗中走去。

方小草捂着脖子,躬身好一阵咳嗽后,背靠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我已明了相思不值,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值,哈哈、哈……\"

方稗稗不知何时站到了方小草面前,叫了声:

“小草!”

方小草抬起头:“我该恨你吗?”

方稗稗慢慢蹲下,摸摸她满是泪水的脸,“你恨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负的你?”

“再者,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他算老几?”

“我总不能因为别人的好恶,从而改变样貌、性格、或者把自己变成个废物不是?”

方小草看着她:“要是最后,黎梦跟皇上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方稗稗毫不犹豫回答:

“要是他们过得不幸,我就笑着祝福;要是他们过得快乐,我就杀了夏侯让。”

方小草:“如果你没有杀掉他的能力,又该如何?”

方稗稗想了想:“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

方小草愣住。

方稗稗拍拍她的脸,“一味的善良,别人欺负起来便无顾忌。”

“菩萨心肠、屠夫手段,居家旅行必备好物啊,小草!”

方稗稗说完起身消失了在原地。

皇宫里。

太医给夏侯让开了止痛汤药,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此刻正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口中喃喃念叨:

“梦妃丑、梦妃怪,梦妃是个老太太;猪鼻子、老鼠脸,一根肠子通屁眼;

她不洗脚、不洗澡,浑身上下是跳蚤;她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胳肢窝里爬臭虫……”

躺在床上的黎梦忍不住翻身干呕起来,半晌,方捂住胸口大骂:

“老娘是造了八辈子的孽,才天天被你这孽子诅咒。”

夏侯让皱眉:“别打岔,朕在做催眠呢。”

“梦妃丑、梦妃怪、梦妃是个老太太……”

黎梦忍无可忍,跳下床一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老娘忍你很久了!”

夏侯让闷哼一声仰倒,黎梦拳脚俱下,同时口中“嗯嗯啊啊”叫着。

屋外,看守的苗人侍卫会心一笑。

侍卫甲:“今晚的战况很激烈呢!”

侍卫乙:“走吧,巫女这叫声,妈的谁受得了?”

侍卫丙:“就这么走开,会不会渎职啊?”

侍卫丁:“再不走,老子饥不择食,弄你信不信?”

……

苗人侍卫们前脚刚离开,后脚方稗稗出现在了大门口。

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她气呼呼转身就走。

走着走着,叹口气:“这么离开,我道心必毁!”

“丫的谁毁我道心,我毁他肉身,都去死好了!”

她又飞身倒回一脚踹开寝宫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