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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红幔囚桑 > 第69章 他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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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平日日在府衙,家里少了青年劳力,地里活计便多了些。

陈子桑见地里活计多,这几日便没去县里药铺,她打算跟着家里把活计干完再去。

大家都在忙,覃兮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家,她也天天跟着陈子桑在地头忙的满头大汗。

这日,几人在地头除杂草,元婆子又来了。

王秀莲每次一见元婆子,都笑得合不拢嘴。

她一见元婆子就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

元婆子也是满脸堆笑,假意一推王秀莲道:

“我这次可不单是来找你的。时安那孩子托我给你家桑儿带封信。”

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陈子桑微微惊讶,忙不迭看了眼信,没有接过,只是看了眼王秀莲。

这吴时安为何给她写信呢?两人只是见过面,又未定亲,这样书信往来有些不合适。

覃兮嘻滋滋的丢下手中的杂草,走过来一把接过信,满脸坏笑的看着陈子桑。

“呦,有人收信了……”

陈子桑抢过,收进了怀中,微嗔瞪了覃兮一眼。

覃兮嘻嘻一笑,不说话!

元婆子转头握住王秀莲的手,咧开嘴高兴道:

“秀莲啊,桑儿和时安两孩子这事,我看能成。吴家有意把这门亲事定下来,还说你们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王秀莲一听,十分激动,一把回握住花婆子手:

“那敢情好,条件我和她爹都没啥提的,只要他们对我家桑儿好,我们就高兴。”

元婆子笑得合不拢嘴,拖长着声音:

“哎呦,……你们两家都是有福气的……”

这两人聊的火热,陈子桑却在一旁烦闷。

认识这么几日就打算下聘?那她怎么去雍州?

可仅凭着那仙师几句话,为一点眉目也没有的事情,自己真要冒那么大的险么?

这门亲事也算王秀莲费心操持来的,自己如今也不好驳她面子!若吴时安真是良人,在回去之前,自己能有份平淡的生活,想必也不错!

要是以后有机会,能将他带回自己世界,岂不是更好?

陈子桑胡思乱想一通,最终选择了随波逐流!

……

王秀莲和元婆子当场高兴地交换了两人生辰八字,打算让算命的测过后, 便选定下聘日子。

下聘的日子被定在十日后。

见事情被敲定下来,陈子桑再也没有往日的沉稳,她静不下心看书,总焦躁不安的在房间转悠。

覃兮时常笑她,说要嫁人了,心野了……

这日,覃兮同陈清泉驾着牛车去了县里看陈子平,王秀莲下地。

陈子桑一人在家无聊,不经意间在旧木桌脚边看见一个黄色信封露出半角。

拾起一看,才知是吴时安托元婆子给得信件。

因心中烦闷,她竟把这件信忘记了。

展开折叠得整齐的纸,吴时安娟秀圆润的字体呈现在眼前。

子桑姑娘,见字如面!酉月,初见卿,是赤日炎炎。医馆偶遇,一眼一言,皆是惊叹,望能在定亲之日相见。

——仲文

吴时安的人,如他的字,温润,字句中毫无半分私相授受,也无不尊重。

是她内心平静了些许。

陈子桑将信折好放回桌上,拿出医书继续背汤头,半个时辰过去,脑子里一个字也背不下来。

她索性合上书,往院子外,想看看阿娘和覃兮是否回来?

陈子桑站在外面,踮着脚望眼欲穿,却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她又只得失望回到家中。

“回来了?”沉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谁?

陈子桑闻声寻去,公西景明一身褐衣,立于院墙边,阴沉着脸盯着她,十分骇人!

“怎么是你?”

这厮突然出现,把她吓得心直跳。

“那你以为是谁?吴时安吗?”他勾起唇,似笑非笑问道。

“哎?你是如何得知?”

忽地,那人影本离她两三丈远,却陡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几乎贴着她站,为了和他保持距离,陈子桑被逼得不停的往后退,直至退到院墙无路可退。

“我还没决定好呢!不过你放心,到时我会给你下请柬,你不必这么早上门来讨!”

她努力挤出些笑容,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公西景明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仿佛要把她吸进他的眼眸里。

陈子桑被看得毛骨悚然,后脊背发凉。

她想一把推开他,奈何他身形稳若磐石,无论如何用力,他都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为何要定亲?”

“啊?”

不等她说话,公西景明又轻声喃喃自语:

“算了,反正他是来不了……”

“你在说什么啊?公西景明,你吃酒了吗?”

这厮抽什么风啊?

她微前倾了身体,只闻到他身上衣服的香,皮肤的凉和佩剑的寒……

未曾有酒意。

是啊!他似乎不喝酒!

……

门外有人敲门!

公西景明斜眼看了那晃得“哐哐”直响的木大门,将身体往后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纵身一跃,从后院离开了!

待公西景明离开,陈子桑来不及细想,赶紧去给开门。

一开门,便见元婆子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朝着院子里面东张西望:

“桑儿,怎得这么久才开门,你阿娘呢?我有事同她说!”

这元婆子找她娘,八九不离十是关于和吴家的亲事。

陈子桑见元婆子如此着急,不知发生了何事,便随口问道:

“元婶子,我阿娘不在,要不你进来坐着等她?”

元婆子一听王秀莲不在家,一脸失望,嘴角扯出勉强的笑容。:

“桑儿啊,我就不等你阿娘了,回来替我转告你阿娘,就说婶子对不起你家。吴家公子昨日去县里替他娘拿药,撞到了一个贵人,那贵人不由分说将他捉了起来,将他下了大牢。家里人正在想办法救他,那个……那个……定亲的事情可能要推迟……”

元婆子怕陈子桑误会,接着解释道:

“婶子知道,定好的日期再改是不吉利。如果你要是打算退了这门亲事,婶子也绝不会有怨言。”

陈子桑愕然,怎么会这样?

那吴时安不像是性格外露之人啊!

“元婶子,定亲都是后话。现将吴公子救出来才是第一要紧事。只是撞一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何会闹到下大牢这地步?”

元婆子一听这话,泪眼一红,有些激动的摇头。

“桑儿,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婶子也不瞒你,那吴时安本是我侄儿,他素来谦和,平日也只爱好读书写字,更不曾与人结怨……”

元婆子年岁不小,为她和吴时安的事忙里忙外,陈子桑生出几分不忍,遂宽慰元婆子道:

“元婶子,你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先打听看看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也才好对症下药。”

“可如今,时安被带到县里大牢,他爹急得到处托人,却是半分消息都寻不到!”

“桑儿,我就是知会下聘可能要延期,你给你娘说一声。等时安救出来,我带时安亲自登门道歉。我这会先走了,你别忘记告诉你娘一声……”

元婆子边说边往回跑,她黄金耳环在耳上剧烈摇晃,脚下步态也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