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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红幔囚桑 > 第27章 不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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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村子里的闲言碎语,陈子桑炙热的心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很凉,带着一丝心痛和生气。

他对村里的流言,如此置若罔闻,居然还冠冕堂皇的教训自己?

他对自己的字很不满?但这些日子,她又何尝不是有无法言说得憋闷和压抑?

思及此处,陈子桑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我蒙学晚,写字只有这般能耐。更紧要的是,我想早些归家。夫子这般胸有丘壑,知礼教的锦玉男子,难不知,你同我这般单独在此,于理不合?还是夫子在心底认为我只是个乡野女子,无所谓清白名节?那你可错了,我也是被人捧在手心,有人疼爱的。”

憋闷在她心中许久的怨怼,终是当着苏祈安的面说了出来。

她是接受了他的钱财,该替他消灾。可在全村都是她闲言碎语的时候,他出来替她替她解释一二也是应该的。

闻言,苏祈安楞在原地,抬起的手顿在半空,流光般得眼眸里全是迷茫与错愕。眼前的女子眸子干净剔透,却盛着愤怒。

“你?是在生气?”苏祈安不懂她为何突然生气,言语微冷。

“难不成,夫子能瞧出我很是欢喜?”陈子桑挑眉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几分不屑的奚笑。

四目相对,她语气里明显的讥讽,让苏祈安疑惑不解。

他眉头微皱,星目深沉。作为她的夫子,不过是罚抄了些字,她就这般不悦?还是她认为同自己有些私交,便认为自己不可以这般严格要求她?

当时这女子为了留在学堂,对他得以诚恳言辞,原来竟是只有他自己当了真!顿时,被人戏弄的愤怒填满他的眼眸。

“你是否欢喜,我并不知晓!但既然作为门生来这里听我授业解惑,我有权对你作出惩罚。你有恩于我,私下我自是会报答。但学堂上,我是夫子,你是门生。今日我在授你一课:正事先正身。若你挟恩自重,认为今日我留你,是污了你的名节,明日起你不来也罢。”

挟恩自重?她?

苏祈安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原本这阵子故作的坚强被击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憋屈,陈子桑鼻头一酸,眼眶红着泛出了泪光。

“夫子这话从何而起?我何时挟恩自重?夫子这般有学问的人,怎同村那些无知妇孺一般,靠自己臆想便可随意编排别人。”

陈子桑 心口此时堵的慌,不想继续再忍受这些无妄的编排和谩骂。

“既然夫子如此看我,我明日不来便是。你同我家已银货两讫,交易完成,以后自然也别在谈何恩情。”

陈子桑一把将苏祈安手中的字夺过来,转身放进藤编书箱。不再回头看他,离开了院子。

正午的太阳高悬头顶,已照不进学堂,屋子里阴暗下来,连气温都低了几分,苏祈安阴沉着脸看她离去。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几分。

今日他留下她,是想打听下这些日子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缘由。却不料成了这样。

苏祈安身后,响起轮椅的木轮滚在地上发出的吱呀声……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苏祈安背后响起:

“她走了?”

那人话音刚落,苏祈安即刻敛住心神,肃身掉转头朝那人转过去。

“是!”

晚饭,陈子桑在饭桌上宣布,她以后不去学堂。

她打算在家帮忙干些活计外,潜下心来学习萧尘瑞给的医书:

这里文字与她原来所学几乎无差,继续去浪费时间。

而村里流言确实带给她和家里人很多困扰。

不过最重要她确实打算静下心来学习医术,毕竟起步太晚。

陈子桑以为将这件事告知家里人,他们会心生责怪,不料,王秀莲看了陈清泉一眼,反而脸上说不出的轻松与高兴。

“不去便不去吧!上次村子里的人乱嚼舌根时,阿娘都不想让你继续再去学堂。只是,不知如何劝你。如今你自个儿想通更好,也免得阿娘还得想法子劝你。那些束修退不回就算了,姑娘家名声更重要……”

陈清泉端着碗点头,表示同意。“你们两个,年后,也都到了该说亲了的年纪了。”

一旁的陈子平听陈子桑说不去学堂,他怔了半天,说出了许久想说却没说的话:

“村里的流言,苏夫子从头至尾也不曾为你解释一两句,你自己便要心里有数。还有,我们同苏夫子之间,不是一路人!其实哥哥有时候再想,当时不劝你去学堂该多好!也没有后来这些祸事!”

“哥,妹妹明白。你不必自责,一切的安排都是天意。”

看来自己这哥哥,早就看出来她对苏祈安的心思,只是没有明说。

陈清泉夫妻二人看着兄妹俩哑谜似的对话,一脸疑惑。

陈子桑第二日起床后,麻利地做完活计后,赶紧回到自己屋里看书。没有人干扰,她专心下来学习,进度快了许多!

午时,陈清风跟在陈子平的屁股后面来到家中。

一进院子门,陈子平便对着她房间大声道:

“桑儿,快出来。陈清风这小子,见你今日没去学堂,非追到田坝里头来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何今日没去学堂?”

呦,这小子,没想到他心里还惦记着她呢。这倒是让陈子桑有些感动。

她放下书本出来迎陈清风,又笑盈盈去厨房给陈清风拿了颗煮熟的红薯,将自己以后不去学堂的事告诉了陈清风

陈清风一听,陈子桑以后也不去学堂,顿时一脸不高兴:

“你是因为苏夫子那件事情么?我知道他们说你说得特别难听,等我长大了我将那些乱说话的人嘴巴全部割了。这样他们就没办法说你了。”

说着孩子话的陈清风,让陈子桑觉得他可爱的很。

想着那日陈清风帮自己出头,被旺子他哥打出鼻血的事。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笑道:

“你这家伙说得也太吓人了,我不去学堂有我自己得理由,和那些嚼舌根的人没什么关系。”

陈清风见陈子桑笑,有些生气:“你不相信我?”

“这和相信不相信没有关系,只是,哪里有人只因为别人乱说两句话,就将嘴巴割了的?”

陈子桑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心中更觉得好笑,本想打趣他一番,没想自己越说越觉得好笑,后面咯咯笑了出来。

“你又不是那些暴君!一个国家的王都不能避免被人说坏话,何况你我普通人。不过,若你真变成那样的人,我以后看见你,只敢捏着嘴巴跟你比划,哈哈哈……”

陈清风被陈子桑一阵取笑,脸瞬间红到脖子处,像只打鸣的大公鸡。

陈清风瞪了陈子桑一眼,将刚才陈子桑给他的红薯揣进胸膛,转身就走了。

看着陈清风得背影,陈子桑愕然:这小子这么不禁逗?怎么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