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死了？”
马六心头吃惊，表面不动声色。
他曾给雷鹏出馊主意，让雷子去收拾二皇子，但没让杀人。
以雷鹏的心机和实力，做事应当有分寸，不可能这般莽撞，定是有人陷害！
老太监很肯定地说道：
“二皇子确实死了，死于霉运加身，被折磨疯了，自尽而亡。”
“……”马六面不改色道：“他死不死，好像与我没什么关系吧，你与我讲这些干什么？”
卫老太监上下打量老六道：“六爷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马六不爽。
“什么知不知，你有话直说。”
老太监问道：
“凶手是雷鹏，你不会不知道吧？”
马六蹙眉说道：
“雷司主位高权重，五道境强者，岂会将一个皇子放在眼里，你怎么敢断定他是凶手？”
老太监解释道：
“皇室密探不是吃素的，辑妖衙门也有我的人，二皇子曾与雷鹏起冲突，弄得他郁闷了好些日子。”
“后来二皇子突然霉运上身，做什么事情都不顺，脾气逐渐暴躁，对府中下人非打即骂，连走路都会摔跤，修为更是直接下跌，短短半年成了废人，可雷鹏却变得心情舒畅，整日哼着小曲来当值。”
“我亲自检查过二皇子的尸体，他被人下了诅咒，又在不知不觉中吃下疯魇丹，终日梦魇缠身，不堪受折磨，才精神崩溃，自我了断……”
马六摆手，直接打断老太监说道：
“你这些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说明雷鹏是凶手。”
老太监面色深沉说道：
“六爷，我知你与雷鹏交情深厚，但你不分是非可就没意思了。”
“我手下密探调查过，雷鹏曾去修真坊鬼市，购买过炼制疯魇丹的诸多妖魔器官，不多不少，他买得每一样器官都是疯魇丹的必需品。”
“二皇子实力不弱，能够让他吃下疯魇丹，但他自己又毫无知觉的强者，怎么也得高两个境界吧，整个大炎朝，除去我们三五人，还有谁能有这般实力？”
马六眉心拧成一团，已知前因后果。
依他猜测，雷鹏没想杀人，只是想用疯魇丹教训二皇子一番。
此丹对别人无药可医，但对皇室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没想到，二皇子做得亏心事太多，疯魇丹吃下去，直接把人搞崩溃了，疯疯癫癫，精神错乱，以至于自杀而亡。
不怪最近几日，经常来串门的雷鹏，突然没了踪影。
昨日去炼药司领取丹药，询问那群炼药师雷鹏来过没有，都说他有几日没当值，司主不在，领不了药物。
想来雷鹏也知自己闯了大祸，心虚躲了起来，不敢露头。
虽然以他的实力，皇室未必能拿他怎么样，但上头有老道士压着，若让他请罪，雷鹏将全无反抗之力。
马六不再狡辩，询问道：
“皇帝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老太监说道：
“我已封锁二皇子死亡的消息，府中知情者尽数灭口，看在六爷你的面子上，陛下网开一面，不准备追究雷鹏的责任，但他要答应为大炎朝护道百年，入宫做皇室供奉。”
“嗯？”
马六惊疑瞥了老太监一眼。
“二皇子不会是永安帝自己弄死的吧，嫁祸给雷鹏，用一个不出色的皇子，换一位前途无量的五道境强者。”
老太监连连摇头说：
“陛下年龄大了，但绝不会糊涂到毒害自己的孩子。”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看未必。”
马六问道：
“如果雷鹏不愿入宫做供奉，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老太监说道：“我大炎太祖曾对老道士有恩，双方约定过，辑妖衙门高层，当对皇室子弟退避三舍，若有冲突害命之举，废掉修为，逐出辑妖衙门，交于皇室处理。”
“还有这种约定？”
马六难以理解。
欠了人情，有恩报恩就是，像规章制度一样约定到这份儿上，老道士的面子是有多不值钱？
卫老太监脸上浮现调侃之色说：
“起初我也不理解，你们府尹实力无匹，怎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后来经过调查，翻阅史书，我才知道了答案。”
“什么答案？”
“我大炎太祖是女帝，曾与老道士有过那么一段。”
“……”
马六错愕。
女人心，海底针，约法三章常有的事儿。
而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嘴上更是没把门的，什么都敢答应。
当然，活了八千年的老道士，看遍世俗沧桑，不可能还有爱情，大概率为了修炼道门阴阳秘术，需要鼎炉，才答应无理要求。
这时老太监说道：“陛下完全是看在六爷你的面子上，才给雷鹏一个机会，不然直接去找你们府尹，雷鹏必然落得个法力全消，菜市口问斩的下场，这个面子，应该可以换回李振师吧？”
“罢了。”
马六并不觉得老道士舍得废掉雷鹏。
誓言虽重要，但也不是没有变通之法。
不过，李振师已经被修理得差不多了，马六也出尽了恶气，何必与一小辈一般见识。
“来人。”
“校尉大人。”
“去将九号李振师放出来。”
“喏。”
一队黑甲力士领命，开了九号石门，就见李振师衣衫褴褛，浑身布满绿毛，十多处伤口化脓，头发如枯草，气若游丝地爬了出来。
马六足足堵了三年门，不让李振师离开九号扒房，不许与其他扒手交流，并时不时分一头强大妖魔。
若不能按时肢解，直接断了这厮当天的灵丹和灵泉，只能饿肚子。
经过这三年折磨，李振师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心里充满悔恨，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老六。
老太监连忙上前检查李振师身体，喂下一颗救命金丹，不满回头道：
“六爷，你过分了吧？”
马六冷哼一声：
“我留他一命，没弄死他，已成全了邻里之谊，不然你连骨灰渣子都见不到。”
老太监无奈，只得把恶气憋在心里，搀着李振师离开。
他前脚一走，马六立时纵身一跃，飞上高天，发动冥冥之中的心灵感应，想要以千里锁魂之术，寻找雷鹏的位置。
很快，他神情一愕，看向修真坊方向。
雷校尉，就藏在修真坊大街尽头的道观里，老道士常年在那里贩卖妖魔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