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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薛知州刚与人商议完事情,回到屋子,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片刻后,一道迅如闪电的白影闪过,屋子里便失去了薛知州的踪影。

而在某处较大的矿洞里。

一群士兵正在两个矿工的指引下,小心地扒拉着几块坍塌的岩石,想将压在下面的人扒出来。

哪知刚搬开最上面的一块三角形石头,也许是石头太重,洞里又本就坑坑洼洼不平整,一个士兵脚下一滑,没站稳,向那堆岩石倒去。

“哗啦啦……”

“啊……”

随着上头的岩石落下,岩石底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那士兵扶着掉落的岩石站起身来。

这样的声音,他们这一天多的时间里,早已听得麻木,只不过这人似乎格外倒霉了点而已。

另外几人也都习以为常,摇摇头,继续搬开上面的石头。

这会儿岩石位置不在高处,倒是好搬了许多。

几人三两下就将石头搬到了一边,露出了被压在下面的人。

矿洞里矿灯昏暗,几人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但都看到他的一条腿不正常地弯向另一侧,双眼紧闭,显然是疼晕了过去。

其中一人抬起他两条胳膊,两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他倒拖着放到一幅窄小的门板做成的担架上,动作并不轻柔,甚至于有些粗鲁。

另外两人抬着,绕过弯弯曲曲的矿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洞口走去。

而在王欣的医帐前,此时几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头巨大的黑鹰,从夜色中俯冲而下,爪子下面似乎是抓着一个……人?

王欣听到几个侍卫的议论声,带着白虎从医帐中走出来。

就看到小黑在落地前,将手中的人往前一抛,似乎还隐隐带着丝……嫌弃?

苍冥眼尖,一眼认出正是女主子多次问到的苍舒。

小黑没有多留,放下苍舒后又振翅飞入茫茫夜色中。

王欣给她把了脉,用手拂过她脸颊,苍舒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要说话,远处又传来一声短促的鹰唳。

晨光熹微。

众人看清楚了,小黑这一次不但带来了一个人,另一只鹰爪下,还紧紧地抓着一块肉,足有二三十斤。

不用说,这一次带来的肯定是苍怡了。

果然,临近地面时,小黑先将苍怡扔了下来,然后滑行到白虎跟前,将另一只爪子里的肉轻轻放在白虎面前。

对白虎的态度竟然比苍怡和苍舒好太多。

然而谁也顾不上计较这些。

女主子说会把她们救出来,果然说到做到。

至于怎么救的,这重要吗?

完全不重要好吧。

夜色渐渐消退,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晨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远处,有人隐在将明未明的晨光里,将这一幕也尽收眼底。

铁矿矿洞口,随着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呼:“知,知州大人?!”

薛知州在矿洞里被砸断了左腿,右胳膊脱了臼,全身上下被砸得青青紫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阴仑山。

谁也不知道薛知州是怎么进到矿洞里的,就连薛知州自己也不清楚。

他本来好好地待在自己临时的房间里,再醒来就莫名变成了断腿的重伤员了。

这,也太惊悚了吧?

他后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空间里,王欣与小歌儿上了大床,两人相视“嘿嘿”一笑。

小歌儿低头,看看怀里抱着的小雪貂,将它转了个方向,与自己对向而坐,伸出小胖手忍不住与小雪貂的右前爪相击:“小雪,干得漂亮!”

一人一貂跟偷吃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样,笑眯了眼。

昨晚几个人忙活了一晚,趁着这会没事儿,王欣美美地补了个美容觉。

当然,入睡之前,没忘记叮嘱浩哥儿,将灵泉水每日三壶不间断地给安璐山送过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风平浪静。

苍怡和苍舒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王欣的医帐里。

薛知州听手下禀报的时候,把手里最喜欢的一套茶盏都摔碎了。

地牢里关着的人也跑掉了大半。

他知道是王小神医命人干的。

却没办法找她算账。

除非他先承认自己强行关押了她的侍卫。

但是,理由呢?

难道他能说是有人将他长子安排进了禁卫军,并保他仕途畅通,条件是他帮他们一起对付定王?

尽管他认为定王从十二岁就到了朔城,八年了没回过京城,可能早已失了圣心。

但这个理由能拿到明面上说么?

显然不能。

不但不能,他还得藏着掖着。

即便发难,也得是定王滥用职权,贪污受贿,图谋不轨,以及……阴谋造反等等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

定王没有干过这些事?

没有,那就给他造出来好了。

为了儿子的前程,他认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从没想过,他会为此付出一条腿的代价。

他怀疑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矿洞里,也是王小神医一行人搞得鬼。

然而,他没有证据。

他隐隐觉得,这可能是王小神医对他让人关了她侍卫,又对她们用刑的报复。

王欣在睡梦中对他摇头:不,这是对你漠视矿工生命的惩罚,她们的报复还在后面呢!

薛知州召来当时将他挖出来的兵士和矿工,问过他在矿洞中的情形。

那几人在挖到他之前,还挖出了几个人。

但,他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避过矿洞中那么多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放在那么多岩石下面的?

而且,他也没练过缩骨功,他们是如何将他那么大个人,越过层层人墙和矿石,塞到那么小的孔隙里去的?

也许,这将是他一生的梦魇。

薛知州心里有鬼。

尽管他清楚这些医者中,王小神医的医术最好。

但他不敢请她治疗。

他甚至连马军医那儿也不敢去。

只找了个他从泉城带过来的擅外科的大夫给他正了骨。

即便这时,他脑子里也没闲着,一直思索今晚预谋的事还有没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