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星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一只要被扒了皮架在火上烤熟的羊，又做了一番心理挣扎，正准备解扣子了，更衣室突然冲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把那少年拖了出去。
许流星吓了一跳，赶紧跟出去。
那少年被扔到戚千洪脚下，抖得厉害，她蹲下去，指腹抬起他苍白的脸，冷漠地说：“你这样的效率，放你出去也是死，还是早点投胎吧！”
话音刚落，戚若风就给她递去一把小刀。
许流星惊骇地大叫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拦，看着地板上飞快漫成一片的暗红鲜血，霎那间面如死灰。
戚千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扯出一抹恐怖的笑。
许流星被戚若风推回到了更衣室，她在一阵胆寒中换上了那套内衣，但她身材干瘦，就算穿着情趣内衣，也没有什么性感魅力，白色蕾丝反而给她添上一层纯粹又朦胧的少女感。
戚千洪看着她，表情冷淡，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从桌上端来一碟白白的蟹肉，放到许流星手里。
她俯身到许流星耳边，放慢了语速：“许小姐，喂给小九吃。”
许流星还没回过神，就被戚若风拽着离开了。
出了船舱，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很快进入第三层的船舱。
第三层灯火通明，像是刚大闹过一场，一片混乱，研究员们都在埋头整理，但看到戚若风和许流星，还是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他们。
许流星的脚上像是被扎了钉子，每走一步都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已经尽可能地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了，抛却了全部的羞耻心，却根本不敢回应任何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终于看到七九时，她的魂魄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双泛红的双眼空洞地看着他，甚至没有余力感到心疼。
拓鲁避开目光，但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抚她，只能笨拙地开口：“流星，你有没有受伤？别怕，会没事的。”
听到拓鲁的声音，许流星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大颗大颗往下砸。
七九觉得自己快被撕碎了，沉默地盯了她好久，才哑声说：“哭什么？男人长什么样，女人长什么样，这世上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吗？”
许流星呆了一下，然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被安慰到。
戚千洪早就等在了那里，闻言笑出了声。
游轮上是有电梯的，她是故意让许流星去人群里走一遭，就是要摧毁她作为人的羞耻心。
戚千洪提醒她：“许小姐，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许流星端着碟子跪到笼子边，哽咽着：“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七九回答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逃避她的身体，眼中情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没由来地让许流星觉得安心。
“腿有没有痛？”
“……没有。”
许流星把碟子推进笼子，小声说：“我偷偷吃过一点，没有下毒。”
七九睫毛猛烈地颤了颤。
“喂他。”戚千洪在背后冷冰冰地说。
“我如果照做，你会放我们走吗？”许流星回眸看她。
“不会。”戚千洪回答得很果决，然后笑着说，“但我可以考虑让你的眼睛好好留在你的眼眶中。”
许流星叹了口气，又把碟子端起来，用筷子夹起来喂过去。
七九像个木偶一样张开嘴，毫无情绪地嚼着，又吞下，重复着这个机械的动作。
“慢慢吃。”许流星温声说，又看了眼拓鲁，确定两人都没有受伤，才强迫自己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有姐姐在呢！你们别怕。”
这句话哪里有什么安慰人的作用，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大男人只觉得如坐针毡。
许流星当然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拖延时间。
一碟蟹肉不知道吃了多久，终于吃干净了。
戚千洪兴味索然地拍了拍手，一个少年进来，放了一堆奇形怪状的工具在许流星面前。
七九看到那堆东西，眸色骤然变冷，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戚千洪冷笑着开口：“小九，很久没看你表演了，你自己选，要谁做你的搭档？”
许流星从头到脚都在迅速起毛，想起才进船舱时看到的荒唐画面，她迅速地猜到眼前的一堆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也迅速地理解了她说的表演是什么。
目光移向七九，才看到他已经攥紧手心，埋着头，一张脸通红，很难受的样子。
许流星飞快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瓷碟，整个人如坠冰窟。
七九只是死咬着唇，气得发抖，但一个字也不肯说，更不去看许流星。
“小九？”许流星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头，七九却触电般地往后缩，猛喘粗气把拳头往自己头上砸，又往地上砸，手铐也狠狠砸在上面，像是想把手铐砸开。
许流星眼睁睁地看着七九发狂，又从戚千洪的话里联想到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心里疼得不行，伸进笼子的手也跟着抖。
戚千洪冷哼一声，两步迈过来，一手扯着背上的内衣带子把许流星从地上提起来，重重地扔出去。
许流星没站稳，踉跄两步，额头正好磕上旁边的桌角，一时间，疼得她龇牙。
“小九，别挑战我的耐心。”戚千洪厌恶地看了许流星一眼，又看向七九，再次开口，语调更幽冷了，阴森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七九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些，抬起手，指向戚千洪。
“不要！”许流星飞快地趴到笼子上，再也顾不得什么是非道德羞耻心。
她根本不敢想戚千洪这种恐怖的女人会拿着那些诡异的工具对七九做什么恶心的事。
“让姐姐来，让我来！我早就经历过了，一点都不会疼！”慌乱之中，她甚至开始口无遮拦，语无伦次了，“没关系的，姐姐想试试，我从来没表演过，你就当帮我好不好？姐姐求你帮我！”
话落，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不急不慢地逼近船舱，人还没现身，低沉有力的声音先传来：“什么了不起的大制作，需得上我陆燕衡的儿媳妇来当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