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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鑫话一出口,对面两口子的表情都很精彩。

夏江岸瞳孔收缩,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却也很快的调整过来。

一脸讽刺,“别扯那些没用的,快给老子办离婚,调解多少次了,有个屁用。”

安鑫脸色一僵,看了一下俩人的材料,讪讪的开口,“女方也说说自己的意见。”

“俺,俺没啥好说的,反正俺不想离婚,谁也不能强迫俺。”

除了一开始的哭闹,罗中红情绪一直很稳定。

“没让你非得离婚,你得把具体情况跟我们说一下吧。”李安和赔着笑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在工作中了解百味人生,这是他的兴趣爱好,也是精神食粮,可不能一句话就打发了他。

罗中红还是第一次被长得这么俊的人认真的盯着,脸比刚才又红了一圈。

人也更加放松了。

“江岸下乡到俺屯里,俺们噶伙都在一起过了快二十年了,他倒插门……”

罗中红的口音很重,像是跟这隔着有几千里远。

长达二十几分钟的讲述,安鑫连猜带蒙,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拼凑了个大概。

夏江岸十八岁入赘,跟罗中红生了五个孩子,活下来三个,两个闺女都嫁人,只有儿子跟着回来了。

其余都是倾诉生活的不如意。

安鑫头都大了,他不明白李安和为什么听的津津有味,还那么认真。

“这个女同志开始讲了吗?”李安和侧身低声询问。

这开头也太长了,长达二十几分钟的山歌暖场,这肺活量可以啊!

安鑫使劲咬着后槽牙,忍住笑意。

这合着是一句没听懂啊!

这人实在是太好信儿了!

刚才罗中红倾诉的时候,安鑫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夏江岸。

这个人脸上的疯狂没有了,取而代之是眼睛里的麻木。

安鑫又一次旧话重提,“家庭暴力是指家庭成员之间以殴打、捆绑、残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经常性谩骂、恐吓等方式实施的身体、精神等侵害行为……你们夫妻之间有吗?”

“夫妻打架还有管的吗?”

夏江岸笑的恶劣,“那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打人犯法。”安鑫认真的看向罗中红,“妇联去调解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认真听。”

“听了,都听了!”罗中红讪讪的说道,眼睛还瞟了夏江岸一眼。

“呵呵~”

夏江岸笑的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瞪着安鑫恶狠狠的说道,“车轱辘话来回的翻,简直是浪费时间。

要是今天不能让我满意。

离不了婚,我一定去投诉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后台硬嘛,不是有人撑腰嘛。

他倒要看看连个本职工作都干不好,这些人还有什么脸在这招摇撞骗。

看夏江岸挑衅的样子,安鑫心里翻了个白眼。

给李安和递了个眼色,安鑫低声说道,“你先带这位罗女士出去吧,我跟夏先生单独聊聊。”

人多了,有些话不方便说。

李安和狐疑的看了安鑫一眼,眼中虽有担心,却还是配合的把罗中红带了出去。

安鑫把门关起来,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罗中红对你家暴多久了?”

夏江岸蓦地抬起头,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里有羞愤、疑惑、屈辱、不甘……

看着他握紧的手,安鑫多少有点后悔。

她对这人推赵奶奶耿耿于怀,要是他动手的话,估计忍不住会还手的。

“你怎么知道的?”

夏江岸腾的站起来,眼神疯狂的看着安鑫,“你是不是偷偷调查我了!”

“你误会了。”

安鑫咽下口水,双手下压安抚,“我以前处理过这样的家庭暴力事件。

女方以弱者模样出现,实际上,她才是施暴者,受伤害的是你,你被人误会了。”

夏江岸连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回过神来,脱力般的坐了回去,“你是怎么发现的?”

“罗中红情绪太稳了,一直很放松。

相反,你虽然态度很恶劣,可情绪一直压抑着。

而你面对罗中红一直是防御的姿势,我可以出主意帮你。”

安鑫急忙一口气说完,这会喘气都有点费劲。

夏江岸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脸,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些年的压抑和苦楚,如今一并袭来。

他没想到,一个让他看不上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能看穿这一切。

明明他们二人昨天还势同水火。

“你为什么没有装作不知道,等我们走了后,你应该嘲笑我才对。”夏江岸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鼻音。

“你昨天虽然方式太激进,可那也是你的工作。

谁不想做出点成绩,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咱俩只是立场不对,其实我是理解你的。”

屋里静的仿佛能听见时间溜走的声音。

夏江安沉默了许久,站起身对着安鑫鞠了一躬,“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安鑫勾唇,赶紧将兜里的纸掏出来递给夏江岸,“我会跟奶奶转达,她也能理解你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一大把。

昨天俩人还势同水火,今天就隔桌痛哭,这事多少让人有点唏嘘。

夏江岸擦了擦脸,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神静的像一潭死水。

“我当时插队,活不下去了,被她们家逼着入赘的。

当牛做马不说,她们父女俩还会对我拳打脚踢,言语辱骂。

那根本不是人过得日子,她父亲是村长,我一个无依无靠,根本没人相信我。”

安鑫皱眉,“那你的子女呢,应该也长大了吧,难道就没怀疑!”

“我被折磨的像个疯子,脾气不好,孩子们也不愿意听我说话。”

夏江岸脸色暗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她太能装了。

在孩子们眼里我才是恶人。

再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挨打,也不好意思往外说。”

安鑫摇头,眼神坚定的开解他,“施暴者才可耻,她不愿意离婚,我们不能强迫。

你可以去法院提起诉讼,一次不行就两次。

再说了,你如今在故土,你怕她干什么,要敢于对家暴说不。”

“我知道怎么做了。”似乎是安鑫的信任让他解开了心结。

起码还有人相信他!

夏江岸说着就往外走,目标明确的往领导办公室走去。

“……”安鑫。

你知道什么了呀?

有时候一个人调解挺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