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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她为刍狗 > 第75章 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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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落地,刍狗从她的酒坛子爬出来,沾了一身酒气。

她喜滋滋的说:“伊仙臣说你擅长种地!”

刍狗不愿意给洪炉大冶种一棵灵植,装作迟钝,没有作声。

小师叔只以为她内向腼腆,指一座乱七八糟的密林,招呼道,“这是我的百草园,年年弟子招不满!”

其实是招不上。

但小师叔觉得作为伊仙臣的亲人,不能在姑娘面前掉价,转头见刍狗迟疑张望。

“有门的!不知道哪个孩子来我这里玩,掉了一根妖藤来,唉,妖藤长得那叫一个快,每天堵门!”

小师叔对着一片密草乱枝喷口酒水,抬掌拍出大火,热浪直冲刍狗被照得火红的脸。

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利嘶叫响起,刍狗捂住耳朵,看到掩藏在深处的藤蔓和一堆狰狞奇形的叶子在密枝间逃开,后面露出一个冒烟的门洞。

“轰”一声响,一个被烧裂成黑炭的牌匾从里面砸落到脚边。

刍狗无声,低头看到焦木块上’百草园‘三个碎裂的字。

小师叔一脚把它们踢到角落,“没事没事,跟我进来!”

刍狗走进乱植覆盖的百草园内,受到惊吓。

她瞪住眼睛,头一次见到乱七八糟的灵植爆炸式混乱生长。

已经不结果的老木成群,霸占青空,遮阴遮到向阳的中木发育不良坏死,有的矮木才刚发芽,已经干瘪到灰白等死,有的灵木简直像渴死的人,茎枯枝脆,摇摇欲坠,果实仿佛老人的脸,有的灵植却泡烂在水里,调节气候的五行鼎蒙着厚灰被藤蔓覆盖,不知道多少年没开过了。

而刚才烧动的妖藤在林木下缓缓移动,绞杀吞噬比它弱的灵木,简直是吸食灵植的死神。

刍狗脸色变得难看,在灵植的哀嚎绝望中,胸口一阵受不了的窒息。

这座药草园最多的,大概就是五彩斑斓的各色虫子了,有的枝叶晃动,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东西。

小师叔一边往深处走,一边踹走挡路的灵植,刍狗才看到地下露出彩色灵石铺成的路,被死状凄惨的草木盖住。

刍狗走了几步,脚下一阵钻心剧痛,一阵怪叫响起,踩到了一只鳖头怪老鼠,那怪兽愤怒把她脚背抓破。

刍狗一下疼得摔倒,撞到身后的灌木,那丛软烂浸水的灌木被她摧枯拉朽的一倒,全部翻进后面的水湖,露出一群鳖头老鼠,几百双小豆子眼睛愤怒的看她。

刍狗头皮发麻,爬起就跑,妖怪也是欺软怕硬,鳖头怪鼠全部朝她追去。

小师叔回头一惊,张臂就把逃命的刍狗接住抱起。

刍狗想不到她这样出手,坐在女修怀里,和她脸对脸大眼瞪小眼。

小师叔啪一脚准确踩死一只鳖头鼠,大吼一声。

“姬老儿!”

乱木深处传来狗吠。

一头一多人高的黑红花大獒犬挤着灵植拐来拐去、艰难的冲出来,朝鳖头鼠群一跃而起,被空中伸出藤条的妖藤捆了个结实。

獒犬在空中无助蹬腿狂吠。

小师叔抱紧抓住她的刍狗,跳舞似的踩起鳖头鼠群。

鼠浆四溅,惨不忍睹。小师叔看见刍狗的脚伤,愧疚道:“这是蛮蛮,住在水边爱刨土打洞,就是咬得疼,无毒别怕,这点小伤蕴灵花环很快治愈了!摸我袋子里的药瓶子,找瓶黑色毒药洒它们!\"

刍狗不敢落地被咬,抓着小师叔,一只手翻摸出黑瓶子,倒出来一堆米粒似的东西,蛮蛮一碰身形膨大到十倍,眼睛跟孙悟空从太上老君丹炉出来似的精光四射,空中被绑住的獒犬发出惊恐叫声。

小师叔怒了,抱着刍狗一跃而起,腿法施展,狂风扫落叶飞踹变成狗大小的蛮蛮,鳖头鼠在百草园乱飞乱斗,局势更加混乱。

刍狗颠簸得眼花头晕,没想到这小师叔的毒药跟补药似的。

她想了一阵,一只手摸出小师叔给她的‘养生延年神龟虽寿散’,倒向一头迎面扑来的鳖头大鼠。

一倒一个死。

卫师叔眼冒精光,“这是什么毒药?”

刍狗指指地。

卫师叔对付巨化的蛮蛮,不放心把她放到一边。

刍狗就近舀池水倒卫师叔的‘养生延年....’什么药粉,泼向朝她攻来鳖头鼠妖。

蛮蛮哄散退后,留下一堆抽搐着被浇死的尸体。

刍狗震撼。

小师叔搓手道:“没事了,跟我进屋吧。”

她烧走妖藤,救下叫‘姬老儿’的花獒犬,推开屋门招呼刍狗进去。

屋内是滚落的酒坛子,和散碎的酒坛碎片,半头被啃过的牛堆在油腻腻气味浓重的狗窝上,花獒犬过来闻刍狗气味,飞了刍狗一脸长毛。

刍狗心酸想起大黄狗,大黄被她养得很好,不会脱毛这么严重。

桌子上毛和酒水酒器乱混,刍狗勉强找到一块空地站住。

小师叔开始栽赃高兴的花獒犬,“屋子乱,是狗干的!仙臣走火入魔被封那些年,我无聊得很,就养了‘姬老儿’......”

刍狗立在垃圾堆里,悲哀的看她。

‘姬老儿’湿漉漉的热舌头一动,舔了刍狗一脸往下滴的狗口水。

小师叔尴尬道:“酒味太重,我开窗户。”

不知道她开窗户会进来什么东西,刍狗急伸手拦阻,小师叔笑眯眯的推一下窗门,墙壁碎裂,四面墙塌了两面,碎石之后露出一堆记仇挖穿墙壁的蛮蛮。

卫师叔忙扔出酒坛兜起坍塌的屋檐,保护刍狗不被砸到,两人面对头上的天空。

小师叔怒令花獒‘姬老儿’到处追咬鳖头鼠妖,她待客失败,满脸冒火,掷飞出一块‘卫’字玉牌出去,不久一个洪炉大冶弟子来到又被妖藤封死的门洞。

刍狗也不敢在这座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百草园‘停留,跟上卫师叔出去,外面来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修士。

小师叔怒气冲冲叉腰,“经纶重楼多少年没给百草园拨钱了?我的房子都塌了,没地方睡!”

刍狗注视面前的书生,就是经纶重楼的智士?

那个智士问了原因,探头见到大獒犬吵闹地追咬鳖头老鼠,查实如此。

他拿出一袋灵石,抱怨道:“小师叔!不是不拨灵石给你保养除虫除害,每次你都拿灵石去买酒了,百草园的钱全让道门千年醉赚走,荒不荒唐?修真界提起道门天府阁,都爱把子弟送去炼丹药发财,我们洪炉大冶什么都强,只是到百草园这里谁都不敢提一嘴,小师叔不思进取,我们也没办法。您就看百草园炼出来的灵水是能喝的吗?炼灵水的活都分到经纶重楼去了,我们智士本来有的是读不完的书画不完的阵,还要兼顾炼灵水供整片洪炉大冶,忙死我们了!“

小师叔怒道:“我的灵水,伊仙臣喝了都不说什么!”

智士哀怨道:“二师兄是度心魔劫的剑修,在刀山剑树里喝烧铁水都挨过,你的灵水打击不到他。”

小师叔生气。

“刍狗,我的灵水难喝吗?”

刍狗低下头。

智士好奇的看向她,“这位不是本门弟子?”

小师叔喝下一口,喷了那智士一脸。

智士抬袖子擦脸。

“卫师叔,事实胜于雄辩,这是建房除害的灵石,师叔但凡花到刀刃上,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哪里会由区区蛮蛮泛滥到蛀塌房子!姬掌门说,您再这样乱来怠工,就由经纶重楼接管百草园。“

小师叔抄起木棍,“敢赶走老娘?打得过我再说!打得过我了,我叫伊仙臣削你们!”

智士气呼呼:“伊师兄如今神智正常,是懂道理的,姬掌门有的是大事派给他,卫师叔别给伊师兄添麻烦才对。”

刍狗没想到小师叔和伊仙臣是这样的关系。

智士前脚走了,小师叔笑眯眯转向刍狗,正欲和她谈天亲近,空中飞来一只白鹤。

白鹤张嘴传来多宝道人的声音:“小蟾蜍啊,昨天刚挖出来五坛八百年的千年醉,老客户有优惠,要不要啊?”

小师叔喜上眉梢,打开手里灵石袋。

“好好好!慈师给小妹留一份,我要三大坛!”

白鹤嘴里的多宝道人呵呵笑。

刍狗朝她抬起手,又放下了。

道门白鹤叼着还没捂热的灵石袋满意离去。

小师叔一点儿不慌没地方住,笑眯眯的拉刍狗坐下说话,讲伊仙臣小时候怎么样,说他被明夫人送来时活泼开朗,无忧无虑。

那是刍狗享受不到的童年和青春,伊仙臣在东摩出生,但是洪炉大冶为了他夺走东摩的母神,东摩失去元气,接着被殷逊带人毁灭。

刍狗心里冷笑,他还记得小时候在东摩的事?

这时百草园外来了一群女修,为首的白衣女子说:“刍狗姐妹,为何来洪炉大冶不和我相见?”

她看到了崔心夷,上官容衣黑着脸瞪住她,神情烦躁。

刍狗感到一阵冷毒,捂住灵藕手臂。

崔心夷微笑不变,眼中并无笑意。

小师叔看看她,又看看刍狗。

崔心夷问候道:“卫师叔,每次来百草园所见风光皆不一样。”

其他女修张望议论:“这回有吃人的妖花吗?”

“好像那回是一株灵植吞了卫师叔的药粉变异......”

小师叔皱眉:“吃不着我就行!小崔,你可别找刍狗麻烦!“

崔心夷看住刍狗:“怎么会找麻烦?只是奇怪当年夫君有意她不接受,今日突然回来,不知道在外面经历过什么?“

小师叔瞧一眼刍狗,大声说:”那是小伊儿没跟你说!不过他很久没跟你说话,你早习惯了,是不是?”

崔心夷眯起眼睛,看向护住刍狗的小师叔。

容衣硬声质问:”你不是离家改姓名,去当东摩女人了?怎么又到洪炉大冶来?要不要脸!“

众人吃了一惊,小师叔怔住。

刍狗眼皮一动。

她们不知道东摩族被灭了?

难道洪炉大冶内外都不知道这件事?

是殷逊隐瞒洪炉大冶,对东摩出手?

崔心夷轻叹,“小师妹,血缘天性割舍不断,她既然来洪炉大冶找我们,还是叫她一声姐姐吧。我们聚在一起就是有缘,日后互相照拂。”

其他女修看住她们姐妹。

容衣憎恼退后,“我、我照拂?她是私奔来的妾!你丈夫刚好了,她就来沾光,二师兄走火入魔的时候她在哪里?谁不生气?”

崔心夷平淡的说:“二师兄愿意就好。”

刍狗胸膛起伏。

这两个杀人害命的狠毒凶手!

崔心夷微笑伸手。

“刍狗,你我以姐妹相称和睦相处,让夫君安心,自然大家也省心。”

她双眼看向刍狗的手。

刍狗收拢双手,小师叔挡住她:“我要她来百草园做事,没空跟你们去!”

“卫师叔一向是夫君的好干妈,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崔心夷笑了笑,“刍狗是凡人女子,比我更易与夫君绵延子嗣,师叔知道的?”

小师叔瞳孔一缩。

刍狗心生厌恶。

与害她灭族之人生孩子?

不可能。

听到’子嗣‘两字,容衣说不出的烦躁,正要指责,看到她从储物戒拿出一根散发白汽的长针。

容衣退后尖叫:“你要干什么!”

这是赢孤留给她的冰魄寒针,从医修身上搜到,可以阻滞堵住身体脏器。

刍狗把冰魄寒针插进肚腹。

女修惊呼,容衣面色苍白,崔心夷微微一笑。

没有血流出来,冰魄寒针直接留在她体内。

刍狗脸色发青的往后倒,头上流出一层冰冷汗水。

小师叔急抱住刍狗,“你!你......”

女修后跑出一个女孩,抱住她大哭:“族长!”

刍狗一惊,看到穿着仙门女子服饰的小姨妈妘婠。

只有她和刍狗是在东摩里皮肤晒得偏黑的女人,在仙门女修之中算是显眼。

容衣震惊。

“什么族长?她一个凡人啊!”

崔心夷似笑非笑,“姐妹如今是东摩族长?”

刍狗抱住妘婠,看见她就哭了,抓住妘婠衣袖。

妘婠流泪:“母亲不好!她很想你,很想东摩!”

刍狗暗中咬牙,只要能见到妘娥他们,就能把他们放进心里的东摩藏起来!

容衣不满,“这个东摩小孩不是哑巴吗?又会说话,什么意思呢?”

其他女修说:“容衣,没说她是哑巴呀,小孩子就是从异族来仙门不习惯,想家了......”

刍狗想,真的没人知道东摩灭族了!

“东摩族的族长又来做洪炉大冶的妾?”崔心夷说,“这样似乎礼数不周,刍狗姐妹,夫君可知晓此事?”

小师叔走进百草屋,抡起把扫把出来。

“别在老娘地盘争风吃醋、挑唆伤人!下回种食人花真吃了你们!都滚出去!”

其他女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师叔扫把扫出狂风,崔心夷淡笑一声“师叔误会”离去,容衣看见刍狗就气愤得暴躁。妘婠不肯走,抱住腹中冷痛的刍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