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在娱乐公司从业过，但也大致能推理得出：
她作为分管法务的副总，应该不负责艺人的心理疏导吧？
如果是艺人寻求法律帮助，涉及到艺人和公司之间的纠纷，那艺人更不可能求助公司的法律负责人了。
“嗯。”南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说道：“之前他和公司发生过纠纷，处理了之后，就会时常开导一下，都还太年轻了。”
“嗯，吃饭吧。”
卫骁唇微微动了动，不过这才想起还没有上菜。
他低头似掩饰了一下尴尬，而后起身走到自助餐台前，盛了些水果和点心过来。
“我，去洗个手。”南风见他回来，说了声，起身便去了洗手间。
她为何也会突然感到有丝尴尬呢？
站在洗手池前，她不禁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理了理头发，镜中的面容还是端庄和姣好的。
镇定，冷静，自然，呼，好。
整理好仪态，她重新走了出来，坐回了位子上。
这时，已经有一道菜上来了，是餐前沙拉。
“吃饭吧。”他说。
“好。”她回。
两人间的气氛很是奇异而微妙，连南风坐在这都开始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坐到这里，和他开始一起共进晚餐的呢？
好像，一切顺理成章，但一切，又不可思议。
微低头，使用刀叉切蔬菜时，她的长发自然垂落在身前，她抬手自然地将其梳理到背后。
可再切了几下，头发又垂了过来，甚至到了脸旁，她无奈，只好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带着海星的发绳，身子靠后，利落地将长发束了个低马尾。
卫骁坐在对面，头微低面向餐盘，但眼眸却悄悄抬起，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不得不说，她的手很好看，纤细修长，仿佛可以盈盈一握，细腻柔软。
长发束起后，她姣好的脸庞愈发清晰，在灯光下光洁柔和，与垂着的眉眼交映。
卫骁从不知道，自己可以看一个人，看这么久。
直至似察觉到了那抹视线，她抬起头，他才立即将眸光垂下，重新落回自己盘中。
就这样，餐桌上只听到两个人咯咯吱吱切着蔬菜的声音，无其余任何声响。
仿佛两只兔子在进餐……（不是）
“你……们公司最近如何了？”最后，还是南风先开了口。她盘子里的蔬菜实在是顶不住压力了。
“……还好。”卫骁回道。他将口中的菜咽下去，接道：
“还算稳定。”
“嗯…人事上，好着手吗？” 其实这话她问得有点深了，不过转念一想，作为即将和星衍开展重大项目合作的一方，了解下星衍的人事动荡情况，也正常。
“个别棘手，总体无碍。”卫骁回道。
说到这，他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她：
“有可以推荐的法务主管吗？最好懂游戏公司的业务。”
现在法务部的人，还是董斌在任时聘的。虽说短期内日常业务折腾不出幺蛾子，但长期来看，他并不放心，尤其是接下来星衍将签署一系列大的合同。
而且，从他们能顺利完成股权争夺一事来看，目前星衍法务的公司治理风险防控水平非常一般。
“这……”南风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但也很快猜到了缘由。
她迅速回忆了下以前律所里能力出色的同事，要说懂游戏公司业务的，就已经比较少，而愿意放弃律师行业转做法务的，就更少。
不是每个在律所混饭的人，都像她这样更喜欢单一和安定。
“暂时没有，不过我会帮你留意下，如果是人品很好、能力很好，熟悉网络或知识产权但没做过游戏公司业务的，考虑吗？”
这样至少可以扩大一点范围。
“可以。”
如果能满足这几个条件也已经很好了，在此基础上上手游戏公司工作会很快。而且法务部也不可能全开除，会留一些基础做事的人。
“好，那如果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折着灯光的影子。
“嗯。”他看着她，应了声。
而后，谈话似乎又陷入了僵局，南风觉得这样不行，这么下去吃完一顿饭，还不得胃疼？
于是，她尽量自然地将话题引到了项目上，虽然下午在咖啡厅已经聊了不少，但这会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倒是将细节探讨得更多了，而且对双方公司的了解也更多了。
“所以，白神在当年退出星衍之后，真的没再做过其他事？”
聊着聊着，两个人也都放开了些，从公司聊到个人。
“嗯，固定的没有，但临时的有。”至于白衍爱泡吧那些事，他就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说了。
“按说，竞业禁止的期限应该也早就到了吧？不过作为股东，另签了长期的义务除外。董斌应该没想到，白神会回归星衍吧。”南风想到这，不禁笑笑。
竞业禁止，一般会说不得从事相同相关行业，不得与原公司有竞争关系，但谁想到，人家回原公司了呢？
“说起来，你们布局这次收购，布局了多久？”她拿起一旁的杯子，眼里透起饶有兴致的探索光亮。
卫骁能感觉到她已比刚才聊开了很多，不那么拘谨，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只是面上看不出来，回道：
“一年多。”
“嗯哼。”南风想了想法律规定的每次举牌间隔期，算了算时间，差不多。
“但没想到你们公司最后会出手。”卫骁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她的眼睛此刻很漂亮，不知是不是因为放松的缘故，那眼睛都变得更有神起来，引人可以一直看着。
“我也没想到。”南风说着，笑眼弯起。
“我们总裁比较习惯出其不意，按灵感和心意行事。”她介绍着，“哦不过，如果签了合同，我们是保证不会乱来的。”
不要引他误会，误会他们公司没有契约精神。
“知道。”他笑笑，回应她。
看着他莞尔的样子，南风有一瞬错愕：
是不是如果一个人不爱笑，当他笑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他笑得很好看？
微微甩头，她需要清醒一下。
怎么办，他真的长得完全踩在她审美上啊！这样在西餐厅，相对而坐，他对她笑，她真的……真的～～
哎！
她又举起杯子，给自己灌了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这餐厅里的空调开得温度太高，她怎么会这么热呢？她今天喝的是水啊，又不是酒？？
卫骁不知道为何她会看似叹了口气？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很美，但想了下，他还是开口问道：
“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