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终，还是如约而至。
只是气氛有些诡异，虽然到处挂着彩灯，有乐曲在宫殿中流荡，可不见一人脸上有笑容。
大家都绷紧着脸，脚步僵硬，神情紧张，空气中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李源身处宴会上，目光却落在的龙宫的大门前。
看着不断通报的来客，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很多人一头雾水，只感觉气氛压抑，眉头紧皱。
不少人窃窃私语，相互交谈，有人听闻后，面露惊色手中酒杯抖了几下。
宴会上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泾渭分明，神人鬼妖，各自抱团形成一个个小团体。
与上一次的鬼城宴会不同，此次宴会更像是一场交流会，虽说也有宴席，可更多的却是以酒水为主。
诸位龙君全都尚未露面，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不过龙子龙女已经纷纷出现在宴会上，敖恒带着他们，与诸多宾客打起了招呼。
只是他们似乎有意无意的略过了人族修士那一块，那些道士和尚也只能暗自摇头。
“李仙长许久未见了。”
李源也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分别了几十年的于灼华。
相比与几十年前，神色沧桑了很多，脸颊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是啊，许久未见了。”
看着对方，李源心里也是倍感交集，记得初次见面时，对方便极为稳重，那时身上多少有些朝气，可如今朝气全无，眸子深处全是苦涩。
于灼华给李源倒了一杯酒水，：“几十年未见，仙长风采依旧，于某却一身狼藉。”
李源接过酒水，：“常兴常怀他们呢？”
人群中并未看到两人的身影，便开口问道。
人族修士中，大都是峨眉还有一些和尚的身影，只有于灼华身着白色道袍，有些显眼。
青光洞的弟子也未见到，不知道为何没来？
于灼华动作明显僵了一下，眼底灰暗，：“他们三年前死了，死在了无间鬼城的手里。”
听到常兴常怀竟然死了，李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酒杯。
“青光洞的人似乎也没来？”
于灼华抿了口手中的酒水，轻轻吐了口气，目光看着场中的人影，苦笑一声：“前段时间青光洞大长老身死，几位长老前去调查，也纷纷受了重伤，从那时起，青光洞便封山了。”
“在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于灼华转头看向了那些龙子龙女，：“这一次我们过来，也仅仅只是想探听一些消息而已，人间修士实力太弱了，往常还有天庭中诸位祖师撑腰，大家都会给几分面子。”
“可如今......”
成仙虽然很难，可无数岁月以来，人间诸多教派之中，成仙之人的数量还是比较可观。
毕竟渡劫之时，祖师都会赐下法宝，给其增加成功的几率。
可如今，没了祖师的庇佑，人间修士可谓是举步维艰。
甚至有些神只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毕竟山水之神，大都不需要人族的香火信仰，往常跟你客客气气，那是因为你们乃是人间教派，天庭中有仙人坐镇。
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了。
于灼华此时才算明白，当初离开蜀山时，几位长老为何叮嘱他们，跟那些神只保持距离。
或许他们已经预测到今日的场景了吧。
“对了仙长，我们下山之时，阳泽仙人告诉我们，若是在宴会上遇见你，莫要与龙君之间掺和太深了，他们也有着各自的算盘。”
“稍有不慎，甚至有可能波及到人族。”
于灼华面色凝重了许多。
“阳泽仙人可有详说为何？”
李源有些不解，这个波及肯定不是涉及一城一地那么简单。
“好像与上古龙君之位有关。”
“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却从不知真伪。”
于灼华神色也凝重了些，：“记得当初在蜀山之时，长老便提及过，上界真龙似乎在打什么小算盘。”
李源在身侧悄悄设下了结界，防止声音外传出去。
“看来龙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起之前西海龙君所言，句句都是龙族乃是大劫的受害者，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保而已。
其中有些或许是真的，可绝对还有其他东西。
“那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目光看向于灼华，蜀山早就名存实亡，如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名弟子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将来会发生什么，于某也无法预料。”
于灼华苦笑道。
蜀山没了，对于他们这些弟子而言，无异于失去了主心骨，虽说有想重新将蜀山立起来的想法，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不嫌弃，可以去南岭山脉，那里是李某的道场，算是人间为数不多几个较为安稳的地方。”
李源邀请道。
他也不忍心，看着蜀山弟子真的逐渐凋零下去，到了南岭山脉，多少还能将道统传承下去。
“仙长好意，于某心领了。”
于灼华摇了摇头，感激道。
“说来惭愧，于某这些年来，已经无心修行了，每日醉生梦死，实在有愧蜀山诸位长老的栽培。”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里满是苦涩。
李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想开些吧。”
李源也不怎么会安慰人，这些年于灼华确实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不管是诸位长老的身死，还是诸位师弟被害却无力报仇，每一件事都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仙长出手，将蜀山几位长老的身躯夺了过来。”
于灼华对着李源深深鞠了一躬。
若非李源出手，五位长老被那阎罗炼制成毫无心智的鬼王，那等场面，实在难以想象。
“蜀山虽然不存在了，可你们还在，想来五位长老也不愿见你如此颓废。”
“想想你的那些师弟们吧，他们还指望着你站起来，带领他们重建蜀山呢。”
说话间，李源在其中加入了些许宝光的力量，尝试着舒缓于灼华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