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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大哥将剩下的肉和大骨头都给我装到了篮子里:“这些你都拿走,回头你大嫂想吃了,我们再买。以后不要光想着娘家,你都嫁人了,也多想着婆家点。”好吧,为避免让大哥老父亲般的操心,我爽快地收下了,毕竟我吃了这么多天的肉,也得回去让大家喝口汤不是?

二哥将我送到老赵家门口,他就扭头回去了。我推开家门,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我喊了声:“相公,我回来了。”就见老太太耷拉着个脸也一同出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二栓将我手中的篮子接了过去。这老太太果然有事,竟对我拿回来的肉连看也不看,一味地冲我发脾气:“谁家媳妇像你一样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连回家来看看都不知道。你还把我们老赵家当家吗?”我回嘴道:“走之前,我不是给您报备了吗?”老太太说:“自己回娘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你还管不管你男人和孩子了?”老太太这是吃了火枪药了吗?我这一进家门,就冲我开火。

我问二栓:“这是咋啦?最近家里出事了?你咋没带着赵平去看我啊?”二栓说:“你刚走没多久,爹下地扭伤了脚,一开始以为没事,养了好些天还是不见好。后来让李郎中看了看,李郎中给开了点药膏抹了抹,还是不行,疼的厉害。”老太太又冲我喊道:“你自己天天不干活,还想拐带着你男人偷懒吗?还去看你?啊,你公爹都伤了,你咋不知道回来看看他?更别说在旁边伺候着了?”

可这事也没人告诉我啊,我咋知道老爷子扭伤了?扭伤了就去找大夫啊,这跟我在没在家有啥关系?家里这么多人,还缺少我这一个伺候的了?况且我还弄着孩子呢,也帮不上啥忙啊?再说老爷子脚扭伤又不是我害得?这老太太冲我发什么火?平白无故被说了一顿,我心里很憋屈,一把将二栓手里的篮子夺过来,还让你们吃肉,都别吃了,还不如我自己留着呢?我直接扭头回了屋。

二栓跟进来,见我躺在炕上生闷气:“媳妇,你多受着点,爹受伤了,娘心里不好受,这些天是逮着谁就数落谁。”我说道:“我凭啥要受着?本来我回来还从娘家拿来的肉和骨头,想着给大家吃,谁知道刚进家门,还没喘口气呢,就被你娘劈头盖脸地数落一顿。你爹扭伤了,那也不是我害的啊?这么多人在家,就等着我伺候了?”二栓说:“是,媳妇,你说的对。大舅哥家生了个啥?还顺利不?”我说道:“不顺利,我大嫂难产,好不容易才拼着一条命生下了个闺女,你们家也不来人看看。我这一回来,还给坏脸色。要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呢?”

二栓说道:“这不是娘着急吗?”我说:“光着急有啥用?怎么不去镇上看看去?”二栓答道:“娘不是怕花钱吗,爹开始也说只是扭伤了脚,没啥大碍,谁知道这一直不见好,越来越严重了。对了,媳妇,之前,我捅下来的那个蜂窝,你放哪了?为啥我和娘两个找了半天,哪都找不到?”我一听急了,从炕上坐起来:“你们翻我箱子了?”那里面可有好多我备用的米啊面啊什么的好些东西,这让老太太知道了,我还能留得住?

二栓说到:“这不是想着拿去卖钱,就到处找找?”我生气地说道:“以后没有我允许,不许翻我的东西。那蜂窝,我前几天跟大哥他们去镇上,给卖了。”二栓一听卖了,便问道:“钱呢?我想拿去给爹到镇上看脚伤。”我说道:“那可是咱们弄得。你爹看病,为啥就咱自己出钱,你们弟兄三个呢?你娘那儿也有很多钱的,这事轮得到你?”二栓又说:“大哥没有钱?”我生气道:“大哥没有,你四弟没有嘛?”二栓小声说道:“咱这为人子女的就应该孝顺父母。”我扔过去一个枕头:“你是说我不孝顺你爹娘吗?我对你家一味地付出,还刻意地讨好你娘,你还质疑我?你还要我怎么办?”我生气地从空间里拿出十两银子:“给你,卖蜂窝的钱都给你。”二栓拿着那十两银子,不再说话就直接出去了。

我躺在炕上默默地流眼泪,我并不是在乎那十两银子,老太太的指责,二栓的态度让我很生气,也很委屈,我对他们一家人还不够好吗?

赵平下学回来,看见我本来还很高兴,可是见我在流泪,就说:“娘,谁欺负你了,是爹吗?以后我只孝顺你,不管他?”我抱着赵平哭了一会,心情好多了。

下午家里除了大嫂、小花和孩子们,其他人都不在,估计是去镇上给老爷子看脚了。

傍晚时他们回来了,大嫂和小花将晚食做好了,我还在生气,不想去吃饭,二栓过来示好说:“爹看病花了八两,剩下的还给你。”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不要,给你娘吧,省得你说我不孝顺。”

老赵家的事我不再过问,每天一吃完饭,我就回屋子,谁跟我说话也不理。老太太敲着饭桌子说:“这回趟娘家还长脾气了?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回家瞧瞧,不知道你已经嫁人了吗?还私藏那么多东西,是你自己准备留着吃独食,还是想往你娘家倒腾?也不想想铁蛋和二栓,太自私了。”

婆婆嫌弃我不懂事,相公对我不闻不问,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在娘家倍受宠爱,在婆家受到伤害,这样的反差,让我备受打击。被误解,被冤枉,我感觉真的很痛,很累,很神伤,想的越多越委屈。

将赵平送到小学堂后,我就抱着小安上山了,不想在那个家里受着憋闷气。

初冬的山上,草木枯黄,和我的心情一样。放眼望去,好多乌鸦嘎嘎飞过,一群群的让我更心烦。我刚从娘家大哥那出来,不可能再回去。偌大的人世间,感觉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接赵平放学时,赵竟成叫住了我:“嫂嫂,你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郁郁寡欢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唉声叹气道:“还不是家里那堆糟心事。”赵竟成说:“嫂嫂,在我心里,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何必计较这些俗世的恩怨得失。”

是啊,我可是新时代的女性,怎么能让自己陷入这古代小破农村的家长里短之中,为了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搞得自己如此暴躁,像个怨妇一样。不就是被多说了几句吗?我又不是银子,让人人看了个个喜欢,没有谁能做到尽善尽美,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会让自己活得很累。不是就不被理解吗?一味地较真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让自己生气,让别人讨厌,还能怎样?难道我想得到别人的虚情假意吗?不就是被指责吗?这又少不了一块肉,懂得宽容和变通才是上上道。不就是钱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世界这么宽广,我为什么要被这些琐事所困扰?

想通后,我真诚地说:“谢谢你,赵竟成,是我魔怔了。人生在世,何必太计较得失。”赵竟成望着我说道:“是你太在乎了,嫂嫂,你陷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