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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快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安阳郡主昨日被下人带回公主府后,身上及脸上的多处肌肤都被书云的毒药灼伤,虽然用了药,灼痛感没有那般强烈,但面部的溃烂却令她痛不欲生。

为了不再刺激她,安阳郡主的母亲永康公主将屋中的镜子全都让人拿了出去。

同时,永康公主不仅处罚了与安阳郡主一起出去的下人,还亲自到宫中向冷阳要人。

皇宫,御花园。

因为边关战事,再加上昨日柳未曦发生的事情,心情烦闷,便独自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饮酒,然而福公公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弯腰垂肩小声回禀道:“陛下,永康公主求见,您见还是不见?”

冷阳冷笑一声道:“朕正愁怎么处罚朕的那位安阳表妹,姑母就赶过来了,也罢,既然姑母来了,就宣她过来坐吧!”

福公公很快就将永康公主带了过来,彼时冷阳正好在悠闲的品着杯中美酒,压根没朝永康公主这边看。

永康公主一看这架势,摆明了要给她难堪,气的咬着一口银牙,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冷阳:一个宫女生的庶子,也配在她跟前耍威风,真是放肆,想当年他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可这位永康公主毕竟是自幼长在宫中,认得清时势,所以即便她心有不甘,但也能忍着不发作。

深呼吸后,永康公主一面说着“见过陛下”,一面又恭恭敬敬的向冷阳行了君臣之礼。

冷阳眼角的余光从永康公主身上掠过,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毕竟她这位姑母当年可从未睁眼瞧过他这位庶子,而如今他一朝成为天子,她即便不满意,在他跟前也只能低眉顺眼的伏低做小。

冷阳并未立刻让永康公主起身,而是在极度愉悦的品尝了三杯美酒后才突然转头望向永康公主这边,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惊讶的说道:“姑母何时到的,朕竟不知,福延,你怎么不及时提醒朕。”

说罢,还佯装十分生气的样子。

福公公立刻心领神会,赶紧认错领罚。

永康公主在一旁急忙打圆场,“是姑母冒昧叨扰,陛下勿怪。”

“哦,姑母今日来所为何事?”冷阳趁机笑着问道。

永康公主立刻回道:“回陛下,姑母今日来确有一事相求,安阳昨日被人下毒伤了面子,请了许多大夫都不见成效,所以姑母只能恳请陛下可否让宫中御医出宫诊治,再者,姑母想请陛下给安阳做主,严惩昨日下毒之人,为安阳主持公道。”

冷阳轻蔑一笑,他这位姑母还真是护短。

但冷阳只装作不知问道:“不知是何人给表妹下毒?”

“正是那定国公府新认的四小姐和她的妹妹书云下的毒。”永康公主说的义正词严,仿佛二人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哦,可是朕怎么听闻是安阳先出言不逊,四小姐被气的晕倒,书云才动手的?”

永康公主被冷阳的反问噎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没想到冷阳竟然早已知晓此事,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那四小姐毕竟是未来的皇后,他肯定会关注她的消息,按照以往的性格,她定然会大闹一番,但今日是自己有求于他,少不了得低声下气些。

永康公主也不托大,立刻放低姿态道:“陛下说的是,安阳平日里是娇惯些,行事难免有失偏颇,但她毕竟是您妹妹,还希望陛下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派个御医过去看看。”说着,永康公主还装模做样的抹了几下眼泪。

冷阳看着心里直犯恶心,但面上也还是和颜悦色,毕竟新政刚刚施行,他还不想树敌太多,便说道:“姑母,朕可以看在父皇的面上朕派御医去瞧她,可她毕竟对朕未来的皇后不敬,却也该罚,就让她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在家修身养性,至于书云,她是未来皇后的妹妹,也是朕亲封的四品太医院女官,况且她在情急之下也是为了护卫自己的姐姐,情有可原,就让她罚俸一个月好了。”

永康公主愕然,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她原本还打算如果不能东步惜柳,那就拿了书云那个贱人给安阳赔罪,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眼下治好安阳的脸是最要紧的事。

最后永康公主只能含恨谢恩,出宫去了。

永康公主走后,福延问冷阳:“不知陛下打算派何人去公主府?”

“派谁去?朕的好好想想。”冷阳自言自语,显然有些为难:这毒是书云那丫头下的,按道理应该让她去,可她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而且书云那丫头肯定也不愿意去,为了柳未曦的面子,她怎么也不能得罪这未来的小姨子,派其他太医去,又恐怕解不了毒,让姑母觉得自己是故意与她作对,这个人一定得是可以解毒得,但又不能解得太快太彻底。

正在发愁时,冷阳正好看到一人从远处走来,看到那人,冷阳心情顿时大好,这般合适的人他怎么能忘了。

按规矩外臣是不能入后宫的,但凡是总有例外,而周颐就是那个例外。

冷阳自登记之初就特许周颐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这不今日周颐找他有事,得知他在后宫,就亲自找来了,他老远就看到冷阳正愁眉苦脸的想事情,所以在距离冷阳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冷阳便听到周颐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小阿冷,你这是怎么了?不会又被你那姑姑揍了一顿?”说完还啧啧嘴。

冷阳气不过,抄起手中的杯子就朝周颐扔了过去,却被周颐轻松接住,又放回桌上,并劝导他:“阿冷,不是我说你,这杯子可是白玉做的,稀罕的紧,你要不想要给我呀,何必扔它,万一摔坏了,岂不让人心疼死。”周颐说罢,从怀中掏出手帕将桌子上的杯子擦干净,顺手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福延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这祖宗每次来都从陛下这里顺走好些个物件,皆是些稀罕物,都让他心疼坏了,可偏巧这陛下就是惯着他。

冷阳对此见怪不怪,只道:“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辱的皇子?她如今心里即便再不满意,也只会忍着,”冷阳瞥了一眼周颐袖中的杯子,转而笑道:“既然你这么自觉的拿了东西,就再帮我办件事吧!”

“阿冷,你过分了啊!”周颐听到冷阳又指使自己办事,立刻不乐意,“我这刚从南安回来,你就让我干这干那,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真的不去?”冷阳问道。

“不——去。”周颐肯定回答。

冷阳也不发怒,只是嘴角泛起一丝坏笑,“福延,你去将九公主请来,就说周大公子回来了,对她是十分思念,死活赖在御花园不走,非要等她来。”

福延立刻心领神会,转身欲走。

周颐却是将人一把拉住,又回头求饶似的对冷阳说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去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冷阳笑了笑,随手拿起另一只杯子给周颐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