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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迟迟就挺一言难尽,卖只熊猫带回去养什么的,就挺离谱。

闻时摸着下巴道,“还挺敢想。”

“只能说有钱任性的欢。”

宁建东感慨了一句,易迟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然也不会想到买他们的国宝。

哦,现在熊猫还不是国宝,要到1988年才被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陪同官员同意没?”

她别的都不关心,就关心这点。

“那肯定不能同意啊。”

宁建东想也不想回话,“职责就不是这个,找话搪塞了过去,不过那位外宾是真的有钱。”

看出来了,真的不用强调一遍又一遍。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幅熊猫双面绣卖了多少钱?”

易迟迟眼睛亮了,立刻坐直身体做洗耳恭听状。

“想。”

闻时也差不多姿态,目光灼灼看着宁建东。

被夫妻俩行注目礼的宁建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装模作样伸出三根手指,“这么多。”

“三千?”

三百肯定不可能,观音像都1200,双面绣对绣师的手艺要求更高,耗费的时间更长,宁建东不可能答应。

“对的,外汇。”

闻时目瞪口呆脸,“这么高的价格那位舍得买?”

“看上熊猫了。”

言下之意:和绣品的关系不大,主要是熊猫魅力无穷。

外宾舍得也愿意为熊猫花钱。

“我跟你讲,熊猫双面绣一定要好好绣,不能砸了你自己的招牌,也不能砸了友谊商店的招牌,晓得不?”

看向易迟迟,宁建东沉声叮嘱。

“放心,别的方面我不敢说,双面绣我没问题。”

话题到了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结报春图和踏雪红梅的账,开正式特聘证明。

所有的公章一应俱全,有了这玩意,甭管易迟迟在哪里搞刺绣,都有了保全自身安全的护身符。

报春图是280,易迟迟那幅踏雪红梅是420,其中一百二易迟迟让他帮忙换成了全国卷,日期从三个月到半年不等。

闻时给她换点全国票发动了不少兄弟战友,饶是如此换出来的也有限。

没办法,全国票实在是太难了。

宁建东不一样,他有门路兑换票据。

因此,随着双面绣材料一起送来的,还有票据。

“检查清点一下。”

宁建东沉声道,“丑话说在前头,材料若是拿回去后出了问题,你可就得自己掏钱买材料了,除此以外,交货日期不变。”

“好。”

易迟迟对此毫无意见,认真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她道,“没问题。”

“票据也点一下。”

120块的票据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宁建东不说,易迟迟也会清点。

这和信不信任无关,而是事关个人利益的问题需要弄清楚。

不然真出问题了,除非自己吃哑巴亏,不然就得为了这么点小事影响双方之间的感情。

犯不着。

所以,还是当面清点清楚的好。

宁建东对她的做法表示满意。

头脑足够清楚,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去年的时候他和一个绣师打交道,过程非常的一言难尽。

反正他害怕和那些当面拉不下面子故作大方坦荡,事后却因为内心不满意而和他起龃龉的人打交道。

太累!

易迟迟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120的票据听起来多,其实真清点起来也就两三分钟的事。

“没问题。”

宁建东站起身,“走吧,请你们去吃饭。”

“我请!”

赚钱的易迟迟非常大方,抢了宁建东请客的机会。

三人在国营饭店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纺织厂的事。

“纺织厂这次踩的坑大。”

“咋啦?”

闻时好奇问了一嘴。

宁建东啧了声,“他们采购回来了一台机器说是要改技术创新,结果机器到货却没办法运行,说明书看不明白,现在正到处找会外语的人帮忙翻译。”

易迟迟,“确定是哪种外语没有?”

“……这个不清楚。”

“只找翻译也没用,这种还得找技术员。”

说到这里,她纳闷道,“采购的时候技术员没跟着去学习的?”

宁建东勾了勾嘴角,颇有些讽刺地压着声音道,“这事有点复杂,认真说起来就俩字,权、争。”

夫妻俩秒懂,那这事他们不适合听。

听了也没用,和他们的生活扯不上关系。

就不是一个圈子。

“奶奶可好?”

易迟迟自然转移话题,见她提起老母亲,宁建东脸上笑容灿烂起来,“心气神上来了,相比之前的状态好了不少。”

“前几天还和老伙伴出去转了一圈。”

那确实挺好的。

老太太腿脚不好,上次上家里通过她老人家走路就能看出来,不过,“还是注意点的好,毕竟年纪大了。”

“有人跟着。”

宁建东解释道,“我媳妇空了会陪着,大嫂有空就是大嫂陪。”

说到这里,他想起个事,“小易啊,你有姐妹吗?”

“没有。”

她从不觉得易静她们是她的姐妹,和她们有血缘关系,出自同一个父亲基因的原主已经死了。

她是易迟迟,来自21世纪父母双全家庭幸福美满的易迟迟。

这个世界易迟迟的双亲,她只认原主那位早已牺牲的母亲,以及母亲这边的亲戚。

可惜,原主母亲没兄弟姐妹,秦家就剩一个表哥,小辈也只有一个秦久。

“我只有一个兄弟,还是个小孩。”

宁建东就挺失望,“你怎么就没个姐妹呢。”

闻时就觉得奇怪,“叔你干啥惦记我媳妇有没有姐妹这件事?”

易迟迟也想知道,然而打死她也想不到,宁建东问她有没有姐妹这件事是想做媒。

得知这一结果,她哭笑不得,“叔你改行做媒婆了?”

“那不能,我就是为我大侄子着急。”

这是说的宁建平那个当兵的儿子。

“他都年纪一大把了,却连个对象都没有,你们说我急不急?”

这事闻时有发言权,毕竟他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

“犯不着急,该有对象的时候对象自然会出现。”

担心宁建东听不进去,他现身说法指了指易迟迟,“我媳妇就是自己出现的,在这之前我隔三差五被老娘写信骂没用,连个媳妇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