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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皇上在太液池设宴、邀请宫中众位嫔妃参加宴会、同时观赏荷花以及歌舞表演。这次的宴会是由兰芷一手操办的、这也是她进宫以后操办的第一件后宫事务。

年妃的脸被夜猫抓花了、根本没办法出来见人。只能借口身子不适、拒绝了这次的出席机会。她没参加、其他的嫔妃倒是自在许多。

兰芷端起一杯酒、梨涡浅笑敬皇上:“皇上祭天之后、上天雨露甘霖不断、大旱早已缓解。看来是皇上的诚意感动上苍了、臣妾敬皇上一杯。”

皇上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兰芷、眼底荡漾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愫:“兰儿有心了、朕就干了这杯。”

其他嫔妃看到兰贵妃给皇上敬酒、各个都起身给皇上敬酒、只盼着皇上能多看自己一眼。

只有甄嬛全程冷着脸看着那些舞姬跳舞、不发一语。

安陵容轻轻地在甄嬛耳边悄声道:“姐姐、年妃的事皇上也是无可奈何、你还是要体会皇上的难处啊。”

甄嬛的眼底涌动着一股怒气:“我失去的是我自己的孩子、所以即便明白、也不能不怨。”

安陵容正想再开口开解她几句、听到湖面中心突然传来了一阵丝竹管弦的乐器声、伴着一个甜美的女子唱腔:“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沈眉庄也听到了这个歌声、饶有兴致地点评道:“这歌声虽轻、却轻柔婉转、别有动心之处。”

湖中心划来了一艘小船、一个戴着面纱穿着粉色旗装的女子正幽幽地唱着曲子。安陵容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荷花、带着的面纱、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这个不是自己上辈子玩剩下的吗?怎么又被人学去了?

皇上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个船上的女子、唇边挂上了玩味的笑:“白莲绿叶红衣、是费了一番心思。”

兰芷看到皇上对那位女子似乎很是满意、跟着附和道:“衣裳再美、终究不及歌声啊。”

她可一点都不吃醋、巴不得皇上去宠爱别的女人、别再来永和宫烦自己了。

哪有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成日里去服侍一个比自己爹都大的男人。

还是快些来个能干的、把皇上领走吧。

淳常在把自己桌上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此刻揉着吃撑的肚子、打量着那个唱歌的女子:“她为何遮着脸、是长得太丑不能见人吗?”

欣贵人轻笑一声:“故弄玄虚罢了。”

曹琴默看着甄嬛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故意开口:“此女歌艺出众、更在当日妙音娘子之上。一听到她的歌声我都酥了、更别说是皇上了。”

沈眉庄转头问甄嬛:“你觉得这歌声像谁?”

甄嬛踌躇了会、低声道:“我听着有点像祺答应的声音、但是她那张扬粗野的做派、应当是不会唱这种婉约小曲的吧。”

皇上看着那艘小船马上就要靠岸了、连忙起身等候在那。

“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支莲……”那个女子的歌声还在继续。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皇上向那位船上的女子、伸出了手。

她倒也不骄矜、也伸手握住了皇上的手。

“皇上、她是谁呀?这位姐姐、还不快给皇上看看你的真容。”淳常在是个急性子、此刻急着要看面纱下的女子到底是谁。

皇上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她的面纱、看到的是巧笑嫣然的祺答应。

“嫔妾瓜尔佳文鸳、参见皇上。”祺答应娇滴滴地给皇上行了个礼。

甄嬛看见面纱下的女子竟是祺答应、脸色更差了。

皇上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曾差点毒死甄嬛的事、伸手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祺答应的位份着实太低了些、虽然曾经做错过事、但是静心思过了这些日子也够了。朕今日、就复了你贵人的位份吧。”

祺答应没想到皇上这么轻易就复了自己的位份、连忙跪下谢恩:“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皇上端详着眼前的瓜尔佳文鸳、似笑非笑:“祺贵人一向是张扬可爱、今日再见、还是和新人的时候并无半分差别。”

“臣妾怎能和新人相比?不过是旧酒装新壶、皇上不厌弃臣妾愚钝罢了。”祺贵人对着皇上妩媚一笑。

“有爱卿在此、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重入朕怀、当长歌以贺。”皇上此刻的眼里完全看不见旁人。

祺贵人也放得下身段、当即又开口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皇上乐得摸着她的手、语气暧昧:“好一个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朕便折你在手、不会再让你枝头空寂寞。”

她的歌声、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

甄嬛看着祺贵人仅仅唱了一首曲子、又恢复了贵人的位份。不免又想起了为自己挡了一劫的流朱、死得真是好不值得。

现在这个宫里、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想起流朱?

宴会结束以后、皇上没翻牌子、直接就宣了祺贵人去养心殿侍寝。

兰芷回到自己的永和宫、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榻上休息。

“娘娘、您怎么能这样随意躺着呢?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该说您没规矩了。”兰芷的丫鬟小唯连忙上前提醒。

兰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皇上今日又对祺贵人有了兴致、想必这几日都不会来烦我了。我也乐得清闲、每次他来我这、我都恶心的慌。还要想着法子去讨好他、当真是苦刑。人家看我是贵妃、位份崇高。我自己却知道、我其实和那些秦楼楚馆里的女妓没有什么差别。我不也是要用心地服侍着皇上、让他高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乌雅家的荣耀、不辜负太后的期望吗?”

“娘娘、您在胡说些什么呀?这可是大不敬的话、要是被太后知道了、该罚您了。”小唯惊恐地想要去捂住兰芷的嘴。

兰芷一把扯下了头上的金钗、随意地甩到了桌上:“罚我?她怎么舍得罚我?我这张脸可是她乌雅家和乌拉那拉氏最大的底牌、她上哪去再找一个与先皇后长得这么像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