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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五湖脸色微僵,腰板挺得笔直,略略提高了音量:“世子爷,您莫要顾左右而言它。”

“您若再不肯束手就擒,休怪末将对您不客气了!”

他示威地拔出了鞘中长刀,刀尖指向了顾危,做出威逼的姿态。

“本世子最讨厌有人拿刀对着我。”顾危冷冷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一道铁矢自花园的高墙上射来,快得肉眼几乎捕捉不及,如闪电般劈开空气,一箭射穿了关五湖执刀的手腕。

血淋淋的箭尖贯穿了皮肤。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关五湖根本反应不及,剧痛已然朝他袭来,痛得他失声发出一声惨叫。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长刀坠落在地。

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银白的长刀之上,关五湖面色苍白,右手垂着提不起来,整条手臂都在不住地发抖。

“快看!墙头有弩手!”宾客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发紧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音。

宾客们忙自窗户探出头去,这才发现花园的树上、墙头以及那些阁楼亭台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头戴红缨盔的弩手。

每个弩手的手里都执有一个小巧的连弩,将寒光闪闪的箭尖对准了畅音阁的方向。

肃杀之意顿时弥满整个花园。

从靖南王到那些宾客皆是心一寒,任何人都能看出顾危早就预先在王府设下了伏兵。

此刻包围畅音阁的弩手至少有近百,一旦这些人同时发动连弩,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哪怕武技再高,最多也只能勉力自保而已,想要护住亲友,只怕有心无力。

众人越想越是不安,越想越是惶恐:如果顾世子早有弑父夺权之心,那么今天他的阴谋当众被揭穿,唯一的破局之道怕只能先把一切能灭的口全都灭了。

恐怕尊贵如大皇子,今日也难以幸免!

孙晋鹏忙起身,护卫性地站在大皇子韩熙元的身前,目光则落在贯穿关五湖手腕的那支铁矢上,浑身上下绷得好似一张拉满的弓弦。

对他来说,这种铁矢相当眼熟,当初在兖州与徐州边界的官道上,杀他麾下数十精锐的凶器便是这种铁矢。

原来靖南王世子与裴锦之早在那时便勾结在一起了!

难怪他侄儿的那次截杀会失败……

还是他太大意了!

事到如今,悔之无用,他能做的唯有护住大皇子,若是大皇子死在这南武城,那么他哪怕侥幸活了下来,皇帝也定会要他的命,甚至牵连他孙家三族。

眼看着局势逆转,靖南王心里憋着一口气,一时心如绞痛,痛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逆子,果然是你!你行这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被千夫所指、天打雷劈吗?”

“今日在场这么多人,难道你还想将所有人灭口不成!你以为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吗?!”

顾危摇了摇头,幽幽叹道:“父王,您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杀人灭口呢?”

说着,顾危看向在场众人,意味深长地安抚道,“各位放心,本世子留各位在此,不过是为了做个见证,只要各位别自己‘寻死’,本世子在寿宴结束后,自当放各位安然离开。”

见证?众人都有些傻眼,顾世子要他们见证他弑父?

这顾世子还真是非常人,心思实在难以揣度!

顾危抬手打了个干脆的响指,很快,又有几个赤麟军将士出现在畅音阁的北门外,其中两人扛着一个沉甸甸的棺椁,黑色的棺椁上沾着一滩滩干涸的黄土。

阁内的空气随着这副棺椁的出现,陡然变得阴冷起来,几个胆小的姑娘家怯怯躲到了娘亲的身后。

大部分的宾客们全都一头雾水,不懂顾危为何要抬来一副棺椁,唯有少数人隐约从靖南王父子此前的对话猜到了什么。

莫非这是——

“荒唐!”靖南王简直要气疯了,浑身上下直哆嗦,“你是什么时候挖了你母妃的棺椁?本王明明派重兵守着墓园的。”

“你让人把棺椁抬来这里,难道是想现在就开棺验尸?”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竟想让你母妃曝尸于众人眼前!”

“这是萧王妃的棺椁?”一道女音惊诧地脱口道,“世子爷竟打算掘墓开棺?”

真是愚不可及!韩熙元唇畔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就算今天顾危证明了她的母妃萧氏是靖南王所害又如何,他今天当众下毒弑父,其罪不可恕。

今日的寿宴后,顾危这个罪人自然没资格承袭“靖南王”爵位。

至于二公子顾勉……

韩熙元眼神轻蔑地扫了姜王妃身侧六神无主的顾勉一眼。

靖南王这个次子年纪小,又从来没上过战场,就算他承了爵位,也根本镇不住南境军。

父皇想要拿回靖南王府的兵权,也许这次能成!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想到这里,韩熙元心口一片火热,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四周,只听一道温婉的女音激动地说道:“不可啊。世子爷,万万不可啊。”

“你母妃已然安眠地下,万万不可扰了逝者的清净。”

一个身着酱紫色牡丹花刻丝褙子的妇人一边说,一边匆匆下了楼,两眼通红,喘息急促,大惊失色。

在场不少人都认识这妇人,便交头接耳地传递起消息来:“我记得薛夫人娘家也姓萧?”

“正是。这薛夫人是萧王妃娘家的堂姐,与萧王妃自是姊妹情深。”

“……”

“轰隆隆!”

阁外突然炸响了一记闷雷,犹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众人心头。

在众人没察觉的时候,天空中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阴云,空气渐渐变得潮湿,令气氛愈发压抑。

薛夫人脸色微微发白,又朝顾危走近了两步,继续劝道:“世子爷,这天都打雷了,说明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绝对不能开棺啊。”

无论是萧家亲眷,还是顾家亲眷,都不同意开棺,两家的长辈纷纷从二楼下来,围着顾危劝着,一个个语重心长。

靖南王被气得又吐了半口血,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不必再劝这逆子了,他分明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我顾烨怎么会生下你这种儿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