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到手中的瓜子，宁昭眸色一暗，又反手收了起来，端起一杯茶水语气状似轻快道:
“有了，不若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了。”
余光瞥到已经被砸成肉泥的苏合，宁昭挥挥手放出九天玄火轻松灭其元神，而后召回了扶风扇。
指尖轻错，折扇“唰”的被打开，只轻描淡写的那么轻轻一划，地面顿时出现便出现了极深的沟壑，将人群陡然分成了十组。
对于因倒霉的处在划线位置而被绞杀的人，宁昭眼皮抬都没抬，似是压根没看见。
“我来问，你们答，答对了就能离开，可听懂了？”
清越含笑的声音带着些许病态，清楚响在每个人耳边。
明明是张昳丽无双貌若天仙的脸，可看在众人眼中却只剩恐惧，觉得这样的她，比那罗刹恶鬼还要可怕。
那双桃花眼就这么来回打量着他们，表情似笑非笑，让人浑身寒毛根根竖起，不寒而栗。
“第一个问题，哪个知道，本尊身上的血是谁的？”
众人闻言，原本跪着的身形彻底趴了下去，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土里。
血是谁的？
她亲爹娘的，万剑宗沐与重的。
这个问题谁都知道，可特么谁敢回答？
仨人全都死了，还是被他们或直接、或间接逼死的，甚至连追杀这尊煞神，他们也全都有份……
众人心里都明白，她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染血的木芙蓉在白皙的指尖上来回把玩着，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有人回话，周围安静的可怕。
抬手将花漫不经心的插入发间，宁昭随意指向一组人修，语气淡淡道:
“你们，出来个人回答本尊的问题。”
被点到的人群战战兢兢，半晌无一人敢站出来。
好似等的不耐烦了，执扇的手微微下压，那组被她点到的人，瞬间便被这威压碾成肉泥，血腥味顿时冲天而起，让一些离得近的人直接被这味道冲得呕吐出来。
宁昭又随手点了一组，“你们来答。”
被那绿檀色的木折扇指着，落在被点到的人群眼中，那就是自己的名字已经出现在阎王桌面上了……
有前车之鉴在，不答肯定死，答了还有一线生机，如此想着，很快便有一人站了出来，
“是、是尊上父母亲友的。”
哆哆嗦嗦说出这么一句，那人视死如归般闭上双眼，几乎已经看到黑白无常在向他招手了。
宁昭点点头，抬手又随意指了第三组人，
“那你们说，父母之仇，本尊该不该报呢？”
这问题还用想吗？
说不该的话，那肯定是错误答案啊！
被点到的第三组集体点点头道:“自是应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宁昭无声笑了，转头看向第二组那人，
“听到没？所以你们…都是罪魁祸首。”
挥挥手灭了第二组第三组，漫天血雾弥漫，浓厚的血气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地上的肉泥铺了满地，大量鲜血顺着低处流到了之前宁昭曾跻身过的河里，逐渐染红了整片水域……
绿檀色折扇再次点向第四组，宁昭语气轻柔，
“你来答，本尊乃是何人？”
众人面面相觑，试探答道:“是、是归元宗的瑶之尊上。”
在这般若界，合体期称尊者，大乘期称道君，渡劫期称尊上。
展扇掩面而笑，宁昭轻声纠正道:
“错了，本尊是妖女，你们之前不是一直这般喊的麽？”
这么快就忘记了呀，记性真差。
嫌弃的移开目光，扶风扇再次往下压去……
哗啦啦的水流声自方才起就一直不曾断过，血液的汇入，使得旁边河水的颜色愈发鲜艳夺目，让人瞧着便胆战心惊。
感受着身下蔓延的温热，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疯了，这妖女绝对是疯了。
她怕是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
看着众人脸上的惊恐以及隐藏不住的怨恨，宁昭忽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连原本打算折磨他们的心思都淡了。
因为她发现即便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也依旧不开心。
想了想，宁昭把原因归结为是她还没能为爹娘和阿重报完仇的缘故，妖族和系统还活得好好的。
执扇的手再次抬起，随即又漫不经心压下。
她要去找妖族的麻烦了。
……
意料中的场景并未出现，一股熟悉的暗灵力涌现，挡住了宁昭的威压。
怕继续下去会伤到她师尊，宁昭没再较劲，收了势后凝眸朝前看去。
临川一身白衣同样沾染了些许血迹，以往干净整洁的衣袍此时皱巴巴的，神情满是疲惫，看得出是好多天没能休息过了。
刻意不去看临川的眼睛，宁昭避开他的视线，一时心绪复杂难言，她怕在师尊眼中看到失望的目光。
嘴巴张了张，最后只轻轻吐出一句:“师尊”。
不等临川做出反应，追着他而来的六人也陆续从空间裂缝中出来。
眼前的场景，让几人一同愣在了原地。
*
满天血气几欲冲天，好似来到了修罗地狱，现场惨绝人寰，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红色大雾，血腥味浓郁到令人作呕！
地面的花草树木连着地皮一同被掀起，方圆几十里皆化作焦土，断壁残垣、巨坑深壑到处都是。
红白相间的肉泥和着血水尽数汇入河面，“哗啦啦”的水声络绎不绝，映入人耳中格外清晰……
最中心的绝色少女着一身染血青衣，此时正坐姿悠哉的品茗喝茶，好似完全闻不到这血腥气。
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透着些许病态，与这犹如人间炼狱的情景显得格格不入，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
秦柯不可置信的指着宁昭，“妖女，你、你竟杀了如此多的人，你果真是丧心病狂！”
身为随时可以飞升的渡劫期，宁昭自是不怕他一个大乘。
指尖微动，快速凌空画了个禁言符，宁昭袖袍一挥，选择让他被动闭嘴，
“聒噪。”
“临川，可还记得我们说过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妖女杀人如麻噬血成性，如今你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闻音一甩袖袍，语气相当不忿，看宁昭的眼神满是厌恶。
对于此人的贬低谩骂，宁昭同样送了一个禁言套餐给他。
临川对于闻音的气愤和宁昭的动作恍若未觉，只定定看向宁昭，
“瑶之先告诉为师，为何要杀这么多人？”
他相信瑶之不是闻音说的这种人，可她对这一群人下杀手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想先听听她怎么说。
比起外人的话，临川自然是更相信自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