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市回锦城后不久，关凡这个拍摄项目突然就出了问题。
沈宜在周从谨办公室吃完晚饭后，找了个位置，打开电脑就开始加班。
周从谨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看文件，视线偶尔抛向沈宜，她侧对着自己盘腿坐靠在沙发上，眉头轻蹙，不断敲打着字。
她这几日下班过来，皆一心扑在电脑前在加班。
周从谨观察她片刻，默默合上了自己的电脑，给她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放在她桌前。
坐在她身侧，视线瞄到她电脑前关凡的高清照片，问道：“工作遇到问题了？”
沈宜翻看着关凡一张张照片，点头嗯了一声。
她平时不爱和他分享自己工作的琐事，毕竟两人不属一个行业，加之他工作繁忙，总归不好。
但这次事情似乎闹得莫名，沈宜心觉困惑，便和他大概讲了前因后果。
“这个项目本来进展很顺利，拍摄、选图、修图......前中期都没什么问题。结果到定稿阶段却被客户那边全部推翻了，说最初挑的照片不好，要重新挑，重新修。”
“第二次挑好了图，后期的同事修到最终版发过去，又被否决，要求重新选图。”
“三番两次这样......”
周从谨点了点头，大致了解，问道：“你们老板怎么说？”
“沅姐说他们是在故意找茬，要把旭阳这个客户直接拉黑，宁愿毁约，不做了。”
周从谨继续问：“客户那边，主控这个项目的人是谁？我的意思是，假如项目搞砸了，对方直接会受牵连的是谁？”
沈宜想了想：“应该是他们的宣传经理，我们都唤她王姐。”
“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嗯，之前加过她微信，我们也都在一个群里。”
“直接私聊她。”
“之前沅姐也联系过她，但是她含糊其辞。”
周从谨摇摇头：“这件事，需要你来联系。”
沈宜有些困惑地看着他，听周从谨继续道：“对方确实在找茬，但目标不是蒋沅或者你们工作室，而是你。”
沈宜指着自己，惊讶道：“我？”
“嗯。”
周从谨轻点下巴引导她：“你先微信过去，询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再打电话过去聊。”
沈宜阖阖长睫，犹豫片刻，跟着周从谨的提示，一步步发消息过去。
那边隔了十几分钟，回了两个字“有空”。
沈宜和周从谨对视一眼，最后深呼吸一口气，主动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接电话倒很快，语气十分客气：“哎呀，沈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想起打电话给我？”
沈宜有些讶异她这般端正客气的态度，毕竟她才是客户，而自己是乙方。
她礼貌地表明了打电话的目的，想问询这次项目反复推翻重来，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那边最初依旧打着哈哈，并不爽快，来回拉扯良久，她才压低了声音，委婉道：
“沈小姐，你们给过来的两版照片，我本人其实是都没有任何意见的，很完美。”
“艺人团队那边也没什么意见。”
“主要是......我们冯总......”
“冯总？”沈宜吃惊。
“也不是冯总，而是......冯总下面的......余秘书。”
“你得罪余秘书了，你知道不？”王姐叹气道。
沈宜怔了怔，余秘书？
她甚至对这位余秘书没有任何印象，自己是怎么得罪的她？
“王姐，我不是......很能理解，您能详细说说吗？”
“哎，这个项目卡在这里，我也很为难，你今天竟然主动联系我，我就直说了吧......这件事，你得找你们家周总。”
沈宜：“......”
她迅速抬眸看了眼周从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脑子嗡地一声，宕了会儿机。
王姐，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周从谨的关系。
“王姐......您说的周总，是......”
“沈小姐，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王姐那边似笑非笑道：
“拍摄那晚，你们在酒店后林子里散步，那股子腻歪劲儿哦，我和那余秘书都看见了。”
沈宜蓦地觉得有些脑仁疼。
“......我们后来琢磨，周总那日来S市，应该是特意陪你去出差的，你说是不？”
出差一趟，客户、明星全知道了两人关系......
沈宜再次看向周从谨，见他面不改色地垂眸静听，只能略带羞恼地收回视线，问道：
“那这事，又如何得罪余秘书了？”
“哎呦，余秘书认为你是托周总关系拿下的这个项目呗，另外......”
王姐声音低了半分，嗤笑道：“还有个原因......嗐，那姑娘一开始还对你们家周总存了些......你懂吧，后来就有点气急败坏了。”
王姐的话没说下去，沈宜基本已经猜到前因后果。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气，陷入沉默。